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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熟了(散文)【舒翼】
来到樱桃沟的时节,正是春意最浓的四月。 这是个鄂西北大山里的小村子。起伏的山坡上,山脚下的沟壑里、田垄间,还有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满眼是葱茏的樱桃树。在那些生机盎然的枝头之上,在那些重重叠叠的绿叶之间,挂满了一颗颗如同玛瑙般晶莹剔亮的果实。 樱桃沟的樱桃熟了! 樱桃沟,原名鹰卧沟,因盛产樱桃改名为樱桃沟,行政区划上属于湖北省十堰市郧阳区,即以前的郧县。曾经,这里以出土过一百万年以前的“郧县人”头盖骨而自豪,以古老的母亲河汉水而骄傲,现在,他们又以这个小小的樱桃而扬名。 可是,说实话,当我第一眼看到樱桃沟的樱桃时,简直是失望极了,甚至不愿意相信它们就是樱桃——樱桃,难道不应该像我们平日里经常看到的那样吗?披着热烈的深红色外衣,饱满,张扬,光鲜亮丽的面孔仿佛能折射出都市的高楼大厦。眼前的樱桃,个头没有大城市里的同类们大,看起来极其瘦小;外观也很不显眼,只有一件素面朝天以至略显羞涩的橘红色外衣。 “吃吧,很干净的,不用洗,都没打农药。”村民们对我说。刚刚从樱桃树上摘下的果实,竟没有一点泥垢和异味。放进嘴里,一种从未尝到过的味道蔓延开来。很甜,却不腻;软软的,两三下就能咀嚼完,却满口生津。那种淡淡的甜、淡淡的芳香,裹挟着山野和泥土的气息,吸引着我们吃了一颗又一颗。这就是樱桃沟的樱桃,天然、朴素,从外观到味道。 而樱桃沟这个小村庄的面貌与性格,实在与这儿漫山遍野的樱桃像得很。当很多农村已经建设得不像农村的时候,这里却提出“把农村建设得更像农村”,尽可能地保留住山村原生态的自然风貌。村口的一大片格桑花海,尽管此时还没到花开的季节,但已经能想象盛开时壮观的景象。更不用说那些覆盖了村庄的绿树,与大山相依相伴的田地,以及点缀在翠绿之中散居的人家。 然而,“原生态”的樱桃沟却并不原始,早已跟上现代文明的步子。环境保护、污水处理、生态绿化、河道治理、垃圾处理……在这里,一样都不能少,如此,樱桃沟方才成了现在的模样。每到周末,进村的道路就会被周边城市来的自驾车堵住,人们纷纷赶来观赏桃花、品尝樱桃、采摘草莓、吃农家菜,度过周末的好时光。 如果站在高处鸟瞰小村,是多么美丽的一幅乡村田园画卷啊。远方,是连绵起伏的群山,近处,则是高高低低的沟壑,成片的农田、绿树,以及掩隐在樱桃林里的山村小屋。难怪,这个小村庄还被评上了“中国最美乡村”,我想,美就美在它的自然、淳朴的本色。 “欢迎欢迎,来看看吧。”一对正在摘樱桃的夫妻热情地招呼我们。俗话说,樱桃好吃果难摘。来到这里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那些长在房后小土坡上的樱桃树,需要借助梯子才能进行采摘。梯子的上端靠在一棵树上,妻子正站在梯子上头采摘樱桃。她的手里拿着一种类似钩子的工具,能方便地将远处的枝头钩到身前。脖子上则挂着一个简易的“篮子”——聪明的当地人将市场上卖食用油的塑料瓶剪去上半截,再用绳子穿过瓶身两侧,采摘时将其挂在脖子上,采下的樱桃就顺手搁到了里面。丈夫站在树下,一边牢牢地扶着梯子,一边仰着头观望妻子的安全。太阳下面,妻子正在辛勤地采摘着,动作娴熟、麻利,不一会儿,身前的“篮子”里已装满了樱桃。看着这对夫妻幸福而知足地采摘着樱桃,我们也不由得被他们感染了:这就是樱桃沟的人,勤劳、踏实、本分,他们用双手创造着自己的生活。 樱桃沟的樱桃熟了,来到这里的人们心儿醉了。这些樱桃啊,天然,清新,充满自然的田园气息,如同鄂西北大山里的这个小村庄;这些樱桃啊,晶莹,透亮,如同这里的人们那一颗颗淳朴、率真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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