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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中兴(长篇小说·38)【李振宇】 我要留言/查看评论
   人气指数: 发布日期:2013-9-24 来源之IP:121.24.20.25 [ 查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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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内容:

            光武中兴(长篇小说·38)【李振宇】

                                                                第 十 五 章(4-2) 
      于是馄饨汤也不喝了,把碗往小桌案上“啪”地一敦,起身就往馆舍大门口走。
      进到馆舍里,正见院中有四五个老头老太,一个个阴沉着脸默默地站在那儿,好像都挺难过似的。露桃想:噢,这可能是刘秀家的什么长辈,刘秀的兄弟姐妹死了好几个,这些老头老太们自然不高兴,所以都沉着脸不说话。但是露桃却不管这些,迈步上前,两手叉住腰向老头老太们喊:“嗨,本姑娘问问你们,刘秀的媳妇接来了没有?!”
      老头老太们无不惊诧,一个个愣怔着眼看着她,都不知道说啥好。
      露桃又叉着腰喊:“嗨,不是问你们了吗,刘秀的媳妇接来了没有?!”
      老头老太们这才醒过味来,其中一个老太说:“这位姑娘,你是说俺家秀儿的媳妇?”
      “对,就是刘秀的媳妇,接来了没有?!”
      众老人阴沉的脸这才露出一些苦笑,互相看着说:“咱家秀儿啥时候有媳妇的呀?”都扭脸对露桃说:“姑娘,俺家秀儿还没娶媳妇,你从哪儿知道他有媳妇的?”
      露桃立刻一阵惊喜:“啊?刘秀没有媳妇呀?”
      “那可不是,俺家秀儿还没媳妇呢。”众老人说。
      “真的没有?”露桃又惊喜地问一遍。
      “真的没有。俺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骗你这个小闺女?”众老人又说。
      “噢,刘秀哥哥没有媳妇,刘秀哥哥哥没有媳妇!”露桃惊喜得就像白拣了一个金元宝,拍着手在那儿蹦跳着喊。喊罢,竟然十分“懂礼”地向众老人一抱小拳头:“谢各位叔伯大娘了!”说罢飞快地扭转小腰身,又拍着小手向馆舍大门口蹦跳着跑:“噢,刘秀哥哥没有媳妇,刘秀哥哥没有媳妇!”
      众老人愈发惊诧,都互相看着说:“这小闺女这是怎么啦?”
      一位老太说:“这还看不出来吗,这小闺女喜欢上咱家秀儿了。”
      
      露桃蹦跳着跑出馆舍,迈开脚步向着北门急走,一边心里想:“到北面河上找刘秀哥哥去,说啥也得缠住他,别让他以后娶了别人家的闺女!”
      可是到了北门下,却见大门紧闭;除了城上有较多的军兵,城门下只有两个军士,手持长枪站在那里。
      露桃向两个军士喊:“嗨,当兵的,快把城门打开,放姑奶奶出去!”
      俩军士中有一个是棘阳的旧有军卒,认得露桃是原来赵县尉的千金,而她爹现在却是县长,就说:“姑娘,你出城干什么?”
      露桃喝:“你管我干什么?快给我打开,姑奶奶要出城!”
      军士说:“姑娘,可不能出去。城北面的河上正打着仗呢,地动山摇的,你出城干什么?”
      露桃说:“哪地动山摇的?我咋一点没觉得?”
      军士说:“离这儿十多里呢,你咋能听到?可你要爬上城头就可以看见,北面尘头遮天,打得跟一锅粥一样。”
      露桃对这个似乎没兴趣,懒得上城去看,暗想:那边要是真的在打仗,而且“打得像一锅粥一样”,我去哪里找我的刘秀哥哥?算了,等哪一天不打仗了再去找刘秀哥哥吧!于是就问军士:“他们打仗要打到什么时候?明天还打不打?”
      军士笑说:“那谁知道?没准明天就不打了,也没准一连几天都得打呢。”
      露桃说:“那我明天再过来!明天他们要不打了,你就给我开城门!”
      军士只好说:“那,好、好吧。”
      露桃说到做到,于是今天早起起来,先到面食摊上又喝了点馄饨汤,就又往北门来,见了那军士问:“今天没打仗吧?”
      军士不由吃一惊。他昨天以为这小丫头只是说说而已,谁知她今天真的来了!当然除了吃惊,更多的是犯难——因为今天在城上遥望北面的淳水河,烟雾不升,尘头未起,的确没打仗。可是,放不放她出城呢?放她出去吧,谁知她去干什么?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要是出个什么事,赵县长还不剥了我的皮呀?可要不放她出去,这小姑娘可是个小辣椒,惹不起的。没法,只好哄哄她了。就说:“哎呀姑娘,真是不巧,那边的河上今天还打着呢。”
      谁知露桃却一跺脚大骂:“放你娘的屁!我刚才在街上早听说了,今天根本没打仗,你敢哄我?快给我打开门,不然我让我爹揍烂你的臭屁股!”
      军士不由吓得一颤,只好说:“那,姑娘出去干什么?赵县长知不知道?”
      露桃不但是个小辣椒,更是个小机灵鬼,小嘴张口就来:“我爹当然知道了,要不然我自己敢出去?快给我开门!”
      军士没法,只好打开城门,放她出去。不过军士也想,虽然放她出去,那我得找她爹去。如果真的是她爹同意她出去的,那一切不关我事。如果她爹没让她出去,而她在城外又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她爹还不真扒我的皮呀?于是在露桃高高兴兴地出门之后,这个军士对另一个军士说:“你在这儿把看好了,我找赵县长去。”说罢便匆匆向城里去了。
      露桃出了棘阳北门,迈开小脚步噔噔噔地向北急走。刘秀哥哥在哪里,她当然不知道。不过,“本姑娘鼻子下面有嘴,到北面见了军兵问问不就知道了?”露桃一边快走一边这样想。
      果然,走了没两三里,迎面见两辆马车,上面各坐着两个军士,正快速驶来。几个军士衣装不整不说,还都胡子拉茬黑不溜秋的,一个个看上去又粗俗又邋塌。露桃不由暗暗骂:这他娘的什么兵呀,怎么看着跟刚从山里钻出的土匪一样?
      露桃还真说对了,这些军兵当初还就是啸聚山林的土匪——陈牧廖湛部下的“平林兵”。陈牧廖湛这几天率本部平林军防守在西津桥,连着和莽军打了好几仗,几天来既没吃好也没喝好,更没休息好。但是今天,河北岸一派风平浪静,莽军根本没有进攻的意思。陈牧就对廖湛申屠建说:“看来甄阜这老小子今天不打算进兵了,河北岸一点动静没有。”廖湛说:“嗯,他们连续攻了几次,伤折了那么多军卒也没攻过来,是不是不敢进攻了?”陈牧说:“不敢进攻?那怎么可能,没准在想什么鬼点子吧?——军师,你说,甄阜是不是想耍什么阴谋诡计?”申屠建凝着眉想了想,说:“嗯,很有可能。他们连续强攻数次,均以失败告终,估计是在琢磨什么鬼点子。但具体在琢磨什么,这可不好说。也许,甄阜想停歇几天,等我们这边都懈怠了再突然进攻?”陈牧说:“这么说甄阜这几天不会派兵来?”“嗯,我的直觉是这样。”“那好,那咱哥们就痛快舒坦两天!在桐柏山的时候,咱哥们没事就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多轻松快活!可是自从加入汉军,每天提着脑瓜子打仗不说,还吃不好睡不好,真他娘的累得慌!趁这几天甄阜不来进攻,咱就痛痛快快地喝它两场,再过过桐柏山的舒服日子!”陈牧一挥大手说。廖湛斜眼看一下申屠建,说:“都怪军师,糊弄我们加入汉军,过这种紧张卖命又清苦的鸡巴日子,还得听他刘縯的吆喝,受人家的管制!”陈牧也说:“是,都是军师糊弄我们,非要来!”申屠建拿眼翻一下二人,说:“个中利害,我早给你们说过的,怎么这会又反悔了?你们这会埋怨我,没准哪一天要感谢我呢。”陈牧则摆摆手说:“算了算了,那要等到哪年哪月呀,俺老陈现在就想痛痛快快喝它一场,一醉方休!”廖湛也说:“对,把咱的那些副将兄弟都叫来,中午在这大帐里摆上一大桌,好好喝它一场!”陈牧说:“对,多弄些酒肉,跟弟兄们好好热闹热闹!”
      可是寨中哪有那么多酒肉?自加入汉军来,酒肉粮米都是由全军总管粮草的朱祐尹遵给各部划拨分派;虽然平时给各路大将也额外多分一些,但远远不够痛痛快快喝一场或几场的水平;要想大喝一场,必须去向朱祐再要。但是昨天打败甄阜后,朱祐已经向各部分拨了不少酒肉,大小将士都吃喝过一场了,怎好跟他再要?当然跟他要的话他也不会不给,只不过是不好看罢了。所以廖湛不由又骂:“日他娘,想当初我们当山大王,想吃想喝全由着自己,哪用求别人?现在喝个小酒还得厚着脸皮跟人家要,真他娘的别扭!”陈牧则说:“跟他要个狗屁的酒!咱不跟他要,不舍那个脸皮!咱派人去棘阳城里买去,买上它几十坛子,怎么不够咱弟兄喝上几场的?!”廖湛说:“对,到棘阳城里买去!朱祐分拨的那些破酒,淡的跟他娘的白水一样,哪是人喝的?还不如派人去棘阳城里买些好酒喝着有劲!”申屠建说:“哼,没准里边就是掺了白水呢。”陈牧骂:“X他娘,他要真的掺了水,哪天让老子知道了可不行他!”
      但是现在还得买酒,于是陈牧廖湛便派帐前军士套上两辆马车,带上银钱去棘阳城里采购酒肉。陈牧吩咐军士:“到城里给老子多买些,一车装酒,一车装肉,快去快回,别耽误了老子中午开席,回来后一人赏你们半条猪腿!”军士闻听大喜,赶上马车兴高采烈地去了。
      却正好被出城的露桃碰上。露桃见到这些土匪一样的军兵,一点不害怕,竟扬起手向他们喊:“嗨,当兵的,给我停下来!”
      几个军士其实离老远也看见了这个漂亮小丫头,都在车上向前指着说:“嗨,看这小丫头,长得多水灵,到跟前咱搂住她亲亲中不中?”等来到跟前,见小丫头红嘟嘟的小嘴,鼓挺挺的小胸脯,更是馋得直流口水,一个个瞪大了眼在车上呆看。而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小姑娘竟然扬起手要他们停下来。
      几个军士又惊又喜,“吁”地停下车,向着露桃喊:“哎,小丫头,啥事?”
      露桃说:“本姑娘问问你们,刘秀哥哥在啥地方?”
      几个军士这才有点醒悟,互相拿眼看看,似乎在说:唔,是找刘秀的。刘秀可不是一般的人,那可是全军主帅刘縯的亲弟弟。但这小丫头,应该不是刘秀的亲妹妹。要是亲妹妹的话,应该是“我找俺哥刘秀”,而不是“找刘秀哥哥”。这莫非是刘秀的——情妹妹?嗯,应该是刘秀的情妹妹。刘秀前几天回家接老小,敢情把他的情妹妹未婚妻也接来了。小丫头大概两天不见情哥哥就想得慌,就出城自己来找了。既然这小丫头是刘秀的情妹妹,那可不能太无礼,更不能“去亲去搂”,所以几个军士谁也不敢下车动手动脚。不过这些军士过去粗俗放纵惯了,不说几句浪荡话似乎又过不去,就说:“哎,妹妹,你找刘秀干什么,他是你情哥哥?”
      露桃干干脆脆:“就是本姑娘的情哥哥,咋,不中?!”
      军士们笑:“中,中,咋不中啊。”
      “那快说,刘秀哥哥在哪儿?!”
      军士们涎着脸笑:“咳,找情哥哥非得找刘秀?找俺哥儿几个不中?刘秀离这儿可远哩。”
      “离多远本姑娘也不怕!快说,刘秀哥哥在哪里?!”
      “给你说,”一个军士拿手指着西北,“刘秀在那边的西津桥呢,离这儿二三十里哩,你跑那儿不怕把你的小嫩脚给磨毁喽?干脆,你就在这儿跟俺哥几个玩吧,俺哥几个都愿意做你的情哥哥。”
      其他几个军士也都嘻嘻哈哈涎着脸笑:“对,妹妹,快到车上来,让咱哥们儿抱着你亲会儿。”
      露桃大怒,“呼”地叉起腰,瞪起杏核眼大骂:“放你娘的狗屁!回家抱着你娘玩吧,抱着你姐姐妹妹玩吧,做你姐姐妹妹的情哥哥吧!就你这几个狗东西也想占本姑娘的便宜?做你娘的美梦!”
      军士无不惊诧:“哎哟,这小姑娘这么厉害呀,敢骂咱几个大男人?”不过这些军士既不恼也不怒,似乎挨一个漂亮小姑娘的骂是一种享受。再说,这是刘秀的“情妹妹”,他们又能怎样?于是在一阵嘻嘻哈哈的笑过之后,便赶上车又向前走了。
      露桃叉着腰看着几个军士赶车离去,又“呸”地吐口唾沫:“想占这姑奶奶的便宜,瞎了你娘的狗眼!”
      骂完扭转身,又顺路向北走,想到前面找岔路向西北去西津桥。可是走了不到百十步,忽听后面有急促的马蹄响,并有急促的喊叫声:“闺女,露桃,你给我站住!”
      露桃回身一看,是自己的爹爹骑着马快速追来,便诧异地站住脚:“嗯?怎么是我爹来了?”
      ——看城门的军卒跑去县衙去找赵萌,正碰上赵萌骑着马从外面向县衙里走——大概刚检查完城防归来。军士赶紧跑上去喊:“大人,您家小姐说是您让她出城的,我只好开了城门放她出去了。她出了北门一路向北去了,是您让她出去的吧?”赵萌立时瞪起了眼:“啊?我让她出去的?我啥时候让她出去的?”军士一下子傻了眼:“啊?您没让她出去呀?可她她、她说是您让她出、出去的呀。”赵萌气恼地喊一声,“这闺女,真气死我了!”又朝军士咆哮着喊:“她说是我让她出去的就是我让她出去的?你就不动动脑子?我闺女要是有个啥闪失,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喊罢“啪”地一打马,直向北门疾奔去了。
      军士又惊又怕,只好嘟囔一声:“是你闺女说的假话,我有个啥办法?”撩起腿急急惶惶地回奔北门。
      赵萌飞马来到北门,正见城门已然大开,因为有几个汉军赶着两辆马车从外面驶进了城。赵萌也顾不得这是干什么的,一抖马缰驰出城外。
      往前奔行了二三里,果然看见自己的女儿正远远的在前面路上向前急走,就打马飞追上去,高喊:“闺女,露桃,你给我站住!”
      露桃回头见是她爹,自然要站住。等她爹来到跟前,便问:“爹,你来干啥?”
      赵萌气恼地喊:“干啥?我来打你的!”“呼”地飞跳下马,上来一把抓住闺女的胳膊,“你这个疯闺女,你这是干啥去?不知道北面河上在打仗吗?!”
      “打仗?他们打他们的仗,关我什么事?再说,今天不是没打仗吗?”露桃毫不在乎地说。
      “没打仗你就自己出城?不知道你是个小闺女家?出了事咋办?!”
      “能出啥事呀?就你闺女这样的能出啥事?谁敢欺负本姑娘?!”
      赵萌又好气又好笑,一戳闺女的额头:“没谁敢欺负你?你以为你是皇帝老子的金枝玉叶?我问你,你这是干啥去?”
      “我这是……”还没回答完,露桃忽然又拍起手高兴地喊:“哎,爹,告诉你个好事,刘秀哥哥没有媳妇!”
      赵萌不觉诧异,心想闺女怎么冷不丁地来这一句?就说:“刘、刘秀没有媳妇?你、你怎么知道的?你说这话啥意思?”
      “爹,这还不明白?闺女不早说要嫁给刘秀吗,现在他没有媳妇,我就可以嫁给他了!”露桃又拍着手高兴地喊。
      “不害臊!”赵萌愣着眼瞪闺女一会,说:“那你怎么知道他没媳妇,你咋知道的?”
      “这还不好说?刘秀的老小不都接到馆舍住了?所以我昨天就到馆舍问过了,问刘秀娶媳妇了没。刘秀家的那些老头老太太们说:俺家秀儿还没媳妇哩!你看,那些老头老太们都说没有,刘秀还能有媳妇?”
      赵萌又一戳闺女的额头:“你这疯闺女,这事你也敢自己去问?!”
      “那有啥不敢的。刘秀哥哥那么好,闺女就愿意嫁给他嘛。”
      “那你今天这是干啥去?”
      “这还用问?我到北面是去找刘秀哥哥,告诉他我要嫁给他,先把他占住;要是说晚了让别的姑娘抢了先,我哭都来不及。”
      赵萌又骂一句:“不害臊,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再说现在是打仗,能有什么姑娘去‘抢先’?真是不害臊!”
      “我不管什么害臊不害臊,反正我得嫁给刘秀。”
      赵萌不禁一阵默然——没想到自己的闺女迷刘秀迷到这种程度。当然自己前几天也想过,等有机会问问圣公,看刘秀有媳妇没有,如果没有就让圣公做媒,把女儿嫁给他。现在闺女说刘秀没有媳妇,那应该是真的。看闺女这个心急样,不行就在这一半天里去见圣公,让他给闺女保保媒?嗯,不行明天就去找圣公。于是对女儿说:“真拿你这闺女没办法。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去,明天我到北面找个人,如果刘秀真的没媳妇,就让这人给咱保媒,让刘秀做咱家的女婿,这总可以了吧?”
      露桃惊喜得拍着手跳了起来:“爹,这是真的?你真的要找人给闺女保媒?”
      “我是你爹,还能拿这话哄你?”
      “那你准备找谁呀?”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有人给你保媒就行了。”
      “爹,你真好!”露桃又高兴地跳起来,搂住她爹“噗”地亲一口,“爹,你真是我的好爹爹!”
      赵萌却使劲一甩闺女的胳膊:“行了你,快跟我回城!就你这个疯闺女,反正我是管不了了,等以后让刘秀好好管管你吧!”
      
      第二天,赵萌骑上马出城,顺大路向北,然后到岔路奔向西北,去西津桥的平林大寨寻找圣公。
      其实按赵萌的内心,他是十分厌恶圣公的。因为那天早起圣公说的那些醉话,让他想起来就恶心不已,怒恨不已,直想从此再也不理这个混蛋。可是在这汉军之中,这个混蛋还算是自己的“故人”,是唯一可以说“心里话”的人,而且帮忙撮合自己闺女和刘秀的婚事,只有他是“最佳人选”。再说,那天早起也啐了他一口,踹了他一脚,也算“惩罚”了他——尽管他醉得烂泥似的不知道。算了,为了闺女的婚事,不跟他计较了。想到这儿,便一抖马缰,向北飞奔而来。到岔路,又拐向西北,来寻平林寨。
      但是首先经过的却是刘秀寨。刘秀率领一千军大前天来西津桥支援平林军并把莽军击退之后,当天就在平林大寨以东五里扎营,好随时再次支援平林军。赵萌还以为这是平林寨,结果到寨口一问,才知道是刘秀的营寨。守门小卒拿手向西指着说:“平林寨在西面四五里哩,这是刘秀刘文叔将军的营寨。”赵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暗暗说:“啊?这原来是我未来女婿的营寨啊,要是碰上刘秀该有多尴尬,让我说啥好?”只好赶紧拨马向西走。不过一边走又一边想:“我闺女那么聪明漂亮,他刘秀没有理由不喜欢;圣公如果向他一说,他还不知多高兴哩。总之我和刘秀这回成为翁婿,应该是十拿九稳。”
      向西走了不到五里,果然是平林寨,而且比刘秀的营寨大得多。到寨口跳下马一问,守门小卒向里指着说:“那不,从这往里数第三个的那个,就是刘更始的营帐。”赵萌说声“谢谢”,便牵马进寨向那个营帐走去。
      不过得先说一下,圣公昨天没能去中军大帐吃酒宴。
      昨天,四个去棘阳城里采买酒肉的军士把酒肉拉回后,陈牧廖湛自是大喜,一边命军士在中军大帐里摆设酒宴,一面命人去唤各个副将,让他们都到中军大帐来热闹高兴。军师申屠建吩咐军卒:“记着把更始将军刘圣公也喊来。” 陈牧却把手一挥:“别,别鸡巴叫他来,他能喝酒?就那个怂样,我连看他都不想看一眼!”廖湛也说:“就是,叫他干什么?叫他来吧,他又不能喝酒;不让他喝吧,让他来这儿傻坐着?岂不扫咱弟兄们的兴?别让他来!”申屠建说:“我早给你们说过,圣公不定什么时候会有大用,你们还是别慢待他。”陈牧说:“就他能有啥鸡巴大用?反正咱弟兄们热闹高兴,我不想他来了傻坐着!”申屠建没法,只好命军士抱了一小坛酒并两斤肉给圣公送去。
      赵萌来到圣公帐前,一边去栓马桩上栓马一边喊:“圣公,在里面吗?”
      圣公这会正在帐中,他的外甥谢躬也在里面。谢躬前一段攻棘阳时受了箭伤,现在已然痊愈,不用再吊着胳膊了。不过箭伤虽好,谢躬的心里却憋着一口气,因为他舅舅昨天没能去中军大帐里喝上酒。所以从昨天下午他就愤愤地对舅舅说:“副将们都去了,咋就闪下你?你也是将军哩,他们也太瞧不起人了!”圣公倒显得很“大度”,说:“咳,反正我也不能喝酒,我正不想去哩。”好在,后来申屠军师派人送来了一小坛酒二斤肉,甥舅两个才觉得有了点安慰。但不管怎么说,陈、廖两位大将瞧他们不起,他们也毫无办法——离开了人家,咱舅甥俩往哪儿去呀?
      当日舅甥俩正在帐中闷坐,忽听帐外有人喊:“圣公,在里面吗?”
      圣公一听,不觉惊异地说:“啊?这是赵萌呀,他怎么来了?”谢躬没见过赵萌,说:“就是那个献出棘阳城的赵萌?”圣公说:“对,就是他。”
      舅甥俩一起起身出迎,然后和赵萌一块回帐,又一块坐下。
      圣公说:“赵兄,没想到是你来呀,找我有事?”
      赵萌正想直说,可是见谢躬这个生人在一旁坐着,似乎又不好张口,于是拿眼瞄一下谢躬,吞吞吐吐地说:“这个,这个……”
      谢躬既聪明又知趣,见人家对着自己不便说话,便赶紧起身说:“你们说你们说,我还有点事。”边说站起身出帐走了。
      见谢躬出去,圣公说:“赵兄,到底啥事呀?”
      赵萌说:“圣公,问你点事。那个谁,刘秀刘文叔,他还没成家吧?”
      圣公一听,不觉睁大了两眼。别看圣公平时胆小懦弱,反应也不是多灵敏,但是一听这话却反应奇快,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莫非,赵萌要把他的闺女嫁给刘秀,托我做媒人来了?
      但他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说:“赵、赵兄,你问这个啥、啥意思?”
      赵萌倒是开门见山:“圣公,那天你和刘秀去我家,你也看见了,小女露桃特别喜欢刘秀,并且一心一意想嫁给他。按说呢,刘秀是刘主帅的亲弟弟,咱似乎高攀不上。可是小女任性,发话说不嫁给刘秀决不罢休。我这当爹的,就这一个宝贝闺女,不想为这事让孩子不如意。所以今天到你这来,就是想问问你,看刘秀成家了没有。如果他还没有成家,就劳烦圣公给小女保一下媒,撮合撮合这桩婚事如何?”
      圣公听了,不禁暗暗惊道:“哎哟,果真是这事呀!”不过圣公马上又跟灌了两瓶醋似的心里不舒服,暗想:“露桃那小丫头,多漂亮多诱人呀,我好几晚都梦见抱着这小丫头亲呢。她要是嫁给了刘秀,让刘秀抱着去亲去搂,还不把我难受死?算了,我搂不成,刘秀也别想搂,不能给你们做成了好事让我难受不是?
      于是干咳一声,说:“这个,赵兄啊,这个媒人我恐怕当不成啊。那个,刘秀哇,他早成家了,俩孩子都会跑了。”
      赵萌不禁大吃一惊:“啊?刘秀他他、他都有孩子了?”
      “是啊,刘秀早成家了呢。”
      赵萌又睁着眼看圣公半天,才说:“可是,小女前天去馆舍问过了,你们刘家的那些大爷大娘都说刘秀没媳妇啊。圣公,你和那些老头老太咋说的不一样呢?”
      圣公不禁浑身一颤:“啊?什么什么?你你、你家小闺女去馆舍问、问过了?!”
      “是啊,问过了,他们都说刘秀没有媳妇。圣公,这到底怎么回事,刘秀究竟有没有媳妇?”
      圣公就跟被当众扒光了衣服似的,只好涎着脸笑:“这个,这个,嘿嘿,嘿嘿……”他万万没想到人家竟然已经问过了,这显得我多那个…卑鄙呀。于是尴尬得就跟浑身爬满了小虫子似的不自在,闪烁着两眼不敢看赵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萌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端倪,就两眼紧盯着圣公问:“圣公,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圣公越发的尴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好又涎着脸笑:“这个,刘秀哇,他是没媳妇。我、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啊?开玩笑?!一股无名的恼怒立刻“呼”地涌遍赵萌的全身,简直气得他肝疼,不由睁大了眼盯着圣公暗暗大骂:“我X你娘的圣公,这种事你也开玩笑?我郑重其事地来求你,没想到你他娘的竟是这么个东西!”联想到上回刘玄的那些醉话,更气得他浑身发颤,于是“呼”地站起,指着圣公大骂:“刘玄,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东西,我闺女的终身大事是这么让你开玩笑的?我把你当个人,谁知你却是个畜牲!算了,我不求你了,从此我不认识你这个王八蛋!”
      骂完“呼”地扭转身,嗵嗵迈着大步,去帐外解他的马匹去了。
      圣公就像被抽了筋似的瘫坐在地上起不来,抹着头上的冷汗沮丧地说:“唉,谁知道那小丫头自己去问、问过了呢?”
      
      新、汉两军隔河对峙,转眼又过去了好几天。此时已到十一月中旬,天气又寒冷了几分,淳水河里的冰凌自然也增厚了一些。刘縯想,甄阜十来天没发兵过来了,是不是想等河冰冻厚了全军踏冰过来?但是南阳这一带的气候,天气再冷也只能冻寸把厚的冰,根本禁不住人,踏冰过来几无可能。当然刘縯也想过,阜军白天没能攻过来,是不是想乘夜色偷袭?但是我们在每座桥上都放了许多拒马鹿角,桥北面也都点了数堆篝火,彻夜不熄,他们到不了桥边我们就会发现,照样过不来,何况这些天他们也没有趁夜色来袭。那么,甄阜究竟在琢磨什么鬼主意,还真是琢磨不透啊。于是刘縯便命人把刘赐刘嘉刘祉邓晨李通李轶刘稷以及舅舅樊宏几个都叫到自己的大帐,让大家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看甄阜究竟想干什么。当然刘縯更忘不了三弟文叔,便派快马去西津桥把三弟也叫过来参加。
      众人来到听了刘縯的意思,刘嘉说,甄阜会不会派兵向西向东绕更远的地方从那儿寻找桥梁过河呀?刘縯说,这个我几天前就想到了,并派出几名细作潜入河北刺探阜军的动静。可是他们的人马都还驻扎在原地,并没有向哪儿调动呀?邓晨说,莫非甄阜已经上报长安,要王莽派更多的军马前来?刘縯说,甄阜可是有十万大军,他没必要向长安请兵的。再说,就算长安增派大军,没有仨月俩月的也过不来,甄阜不会两三个月也不进兵吧?所以这个可能性也不大。李轶说,甄阜莫非在命令全军大造船筏,然后十万大军齐下河,乘着船筏进攻南岸?刘縯说,这个也许有可能。但是他们扛抬着船筏涌来河边时,我们不早发现了?不等他们下河,我们这边早万箭齐发了,他们怎么能过得来?
      说了半天,大家也猜不透甄阜为什么迟迟不来进攻。最后还是刘秀说,哥,既然他们迟迟不来,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狠狠地干他一下!刘縯惊问,噢?三弟有什么妙策?刘秀说,弟这几天也在密切关注着河北岸,并得知甄阜的粮草辎重都屯于西津桥北面约十五里的蓝乡。如果我们派出一支奇兵,趁夜色突袭蓝乡,尽焚他们的粮草辎重,阜军岂不马上陷入大乱?十万大军没了粮草,肯定是不战自溃的!
      众人听了,无不大喜,纷纷说,好计,真是好计!敌军没了粮草,那一定是不战自溃的!李通尤其兴奋,对刘縯说,伯升,就照文叔说的办吧。敌军陷入混乱后,我们就趁势杀入河北,一举消灭敌军,活捉甄阜老贼!
      刘稷也憨着嗓门喊,哥,就照俺三哥说的,今晚就去烧他娘的!今晚烧他的粮草,明早就去消灭甄阜,我还对付那个岑彭!
      刘縯当然更高兴,忍不住向三弟树起大拇指:三弟,真是好计策啊!烧了他们的粮草,甄阜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但是今晚就去烧粮,显然还是仓促,再说还没跟王匡陈牧诸公通气呢。这样,明天一早把各路大将都召集过来,具体商议烧粮进军诸事;一切分派好了,到晚间就去烧他们的粮草,然后乘势杀入河北,活捉甄阜,大家说好不好?众人无不兴奋,纷纷喊:好,就这样!刘秀又对刘縯说,哥,焚烧敌军的粮草,小弟愿引着本部一千军马前去!刘縯说,好。等明天商量好了,再给你配备几员勇将引兵同去,那样把握更大些。总之烧了他们的粮草,甄阜就死定了。众人听了又无不大喜。
      于是刘縯命众人各回本帐或本寨,明天吃罢早饭都还来中军大帐,和王匡陈牧等新市平林诸将一块商定烧粮及其它进兵事宜。众人大喜,各各告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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