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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河静静流(名著推介)【袁晞】
多年前看过几本残破的《静静的顿河》,对小说的历史背景不甚了了,只记住了格里高力这个人物,书中的他不光专和红军作对,还是个勾引女人的浪荡子,因而疑惑:在满是保尔·柯察金、青年近卫军英雄群体的苏联革命文学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主人公? 1984年肖洛霍夫去世前后,苏联一些作家认为《静静的顿河》抄袭了哥萨克作家F.克留科夫(1920年卒)的作品,从而引起争议,争论至今没有平息。 在21世纪的今天,第一次世界大战、十月革命的史料更加丰富和全面,旁观了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戈尔巴乔夫3个时代和苏联解体,我们对那片广大土地上各民族的历史和现状有了更多了解。沧海桑田,再看《静静的顿河》,是全新的感受。 主人公格里高力·麦列霍夫是生长在顿河岸边的哥萨克,故事开始时,年轻的格里高力正和情人阿克西妮亚在地主老爷家打工,过着贫穷但还甜蜜的小日子。战争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烟云笼罩着俄国,格里高力骑着战马走上征程,初上战场的格里高力有过恐惧、有过怯懦,他害怕流血,害怕杀人,但随着战争的继续,他越来越胆大,越来越冷漠。在时间流逝中,“他觉得战争初期压在他心中的那种痛惜人的心情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的心变硬了,变得无情了,心就像干旱时候的盐土,水浸不进盐土,怜悯也进不了格里高力的心”。他也越来越觉得战争是荒谬的,打下去是没有意义的。 几年的战争让俄国近于崩溃,十月革命爆发,厌倦了战争的格里高力本想回到家乡过普通人的生活,但国内战争又开始了,布尔什维克从北向南席卷而来,哥萨克们惧怕外来人霸占自己的土地起而暴动,格里高力参加了暴动的顿河军,联合白军与红军作战。白军中那些上层出身的军官蔑视没有文化的格里高力,他也看不惯白军滥杀无辜,又转投红军。格里高力在布琼尼的骑兵部队奋勇作战,可是红军要清理阶级队伍,当过沙皇军官的他自然属清退之列。格里高力回到家乡,村里建立了苏维埃政权,要他去镇上自首…… 在白军中打了多少胜仗也得不到尊重,在红军中杀了多少敌人也得不到信任,在战场上没有认可自己的队伍,在家乡也没有安身之处,格里高力无所适从,不想再打仗,却欲罢不能。格里高力热爱田间的劳动和傍晚的宁静,却又总是在战场上砍杀;他追求自己心爱的人,又对妻子满怀歉疚。他的身上充满着矛盾,正是这种矛盾造成了复杂的人性美。西方苏联文学专家马克·斯洛宁在《苏维埃俄罗斯文学》中写道:“肖洛霍夫的主人公是千百万在红军与白军之间如此犹豫不决的人们的化身。”战争让格里高力失去了除儿子和妹妹外的所有亲人,格里高力既是英雄,又是受难者。 在《静静的顿河》里,不光是历史风云变幻莫测,战争场景波澜壮阔,更重要的是书中每个人物都是鲜活的,与众不同的。小说的丰富多彩和各种各样的场面都和这个幅员辽阔的国家非常相称。 格里高力在血雨腥风中度过了7年,带着身体和精神创伤回到家乡。小说的结尾写道:“他站在自家的大门口,手里抱着儿子……这就是他这一生仅剩的东西,有了这东西,他还感到大地,感到这广阔的、在寒冷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世界是亲切的。”比起在战争中死去的家人、乡亲、战友,格里高力是幸运的。如果他能活下去,还要经历残酷的阶级斗争和血与火的战争……他还能有足够的幸运吗?儿子,他仅剩的唯一的亲人,生在1916年的小米沙特卡,人生正好和整个苏联同步,卫国战争时,正好是当兵上战场的年龄,如果他能从战火硝烟中走出来,如果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还要经历更多,他能看到50年代的解冻和苏共二十大,还能看到苏联解体、世界巨变,没准儿还能为普京投上一票。 不管《静静的顿河》是不是肖洛霍夫写的,这部作品是优秀的、伟大的。 肖洛霍夫是斯大林的座上客,他1939年当选苏联科学院院士,从1961年起一直是苏共中央委员,是唯一一位既得过斯大林奖金、又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不过肖洛霍夫并不喜欢克里姆林宫的金碧辉煌,他更爱自己乡村的土地,收获无数荣誉的他仍然常年住在家乡的小村庄里,钓鱼、打猎、喂养牲口,去世后也长眠在顿河陡峭的岸边,永远俯瞰静静的顿河。 我不懂俄语,也从没去过俄国,但如同中国大多数俄罗斯文学爱好者一样,读过数百本俄罗斯和苏联文学作品的中译本,我曾仔细想过这些年看的70多年间的苏联文学作品,尽管很多书曾风行一时,却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被遗忘,至今仍让我记得住主人公、记得住内容和情节,仍让我感动或震撼的并不多。而《静静的顿河》仍闪耀着思想和艺术的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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