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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中兴(长篇历史小说·11)【李振宇】 我要留言/查看评论
作      者:本网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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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北京市东城区东单256号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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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编号:11835 所属类别:文学作品 / 小说 /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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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1-12-13 来源之IP:120.9.151.81 [ 查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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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内容:

            光武中兴(长篇历史小说·11)【李振宇】

                                                                第   五   章 (下)

      大片的青荡荡的麦田里,远近散落着一些大小不一的土山包,这是舂陵乡庄稼地里的特有地貌。而刘秀家二十多亩的田地里,也有那么两三个,但都不是很大;刘秀以前在地里耕犁锄种,就忙碌于这几个小土山包之间。只是后来刘秀去了长安,田地大都租给了别人,只留下离家最近的两三亩自己种,所以离那些土山包也就稍远了一点。
      此时刘秀正在这两亩多的麦田里攥着锄把一下一下地耪锄着——作为一个已经干了十几年农活并且深爱着庄稼地的农家子弟,刘秀对这种中耕松土简直就是巧媳妇炒小菜,又简单又熟练,最轻松不过。所以这才干了三天不到,两亩多的麦田就全要锄完了。刘秀一边锄一边想,等麦收以后询问一下那些佃户,有谁不愿租了就把地收回来自己种,或者跟人家商量再匀给自己几亩。因为两三亩地实在太少了,自己一天不到地里忙活就觉得身上不舒服。
      可是从长安回来的这一个多月里,刘秀每天都是下地干活,每天都沐浴着田野的风光,每天都呼吸着他最喜欢的土味香,按说应该身心俱爽。可是这些天不管在家还是下地,刘秀总觉着有一种烦恼在困扰着他,折磨着他,令他不知所以。
      毫无疑问,就是因为他在新野县救了一位美丽姑娘。
      按说,救人也救了,无名英雄也当了,这事过些天就应该淡化下去。可是这么多天过去,刘秀对这事不但没有淡化,反而回想得更加强烈。尤其是那位美丽姑娘一双饱含深情的漂亮大眼,几乎时时在他的眼前晃动,搅得他白天干活也走神,晚上躺下更是辗转反侧。因为刘秀再老实再纯朴,他也能从姑娘的眼光中体会到,这是那位姑娘对自己深深的爱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分明是在心底里热切地呼唤:啊,这正是我命中注定的情哥哥!
      而自己当时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姑娘那端庄俊美的容貌,贤淑高雅的气质,不正是自己所憧憬所梦想过的吗?当与姑娘脸对着脸深情互看的时候,自己不也是心潮激荡热血沸腾,从心底里暗暗喊一声:啊,这是不是上天的安排,让我在这儿遇到了我生命中的她?!
      于是我们就那么深情地互看着,两颗激动的心就那么嘣嘣跳动着。那一刻我们似乎已经心有灵犀——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姻缘,今天是上天的安排,让我们在此相见!
      可是自己后来不知哪一窍被堵着,姑娘一再追问自己的姓名住址,自己不但没说,反而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不过,做好事有留姓名住址的吗?如果救了人又把姓名住址留下,那不明摆等着人家报答吗?那不是很浅薄吗?这种事我怎做得出来?
      然而虽然我们心心相印,灵犀相通,可我们毕竟不好再相见的呀!那位姑娘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她是难以找到我的。我虽然也不知道她的姓名住址,但我听她说了一句“过一会我的哥哥兄弟就会赶到”,说明她们家离那儿不远。而且我还听她喊那个赶车老人叫“阿金叔”——真要找她的话,不算难事。我刘秀都二十六七了,也该娶媳妇了,能娶到这样一位贤淑俊美的妻子,那是何等的幸福?我刘秀不爱官不爱钱,功名利禄如粪土,只愿娶一位美丽贤惠的妻子,平平安安过一生!
      可是,我能去找人家吗?当时我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扬长去,一副英雄救美不留名的君子样,现在如果去找人家,那叫什么事?就算找到了人家,我怎么开口?岂不尴尬窘迫死?还不如不去呢!
      然而不去找又怎么见得着人家?即便是天赐良缘也不能这样一天天耽误下去的呀,时间久了还有可能要错过!于是找也不是,不找也不是,刘秀就这样犹犹豫豫,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时晚间睡不着他还暗暗喊:老天呀,您什么时候再作个巧安排,让我和那位姑娘再相见!
      不过刘秀也想到了一个人能帮他,这就是他的二姐夫邓晨。二姐夫不但就在那一带住,而且二姐夫早就说过,将来自己相亲的时候他一定要当参谋的。现在自己被这事困扰,不正好让二姐夫给帮忙?二姐夫就住在那一带,要打听到那位姑娘应该比较容易,我和那位姑娘不是很快就能相见么?
      可是见了二姐夫怎么说?就说我在你们那一带救了位挺好看的姑娘,而且她有情,我有意,请姐夫帮忙找一下那位姑娘,给我们撮合撮合?哎哟,那是多么的难为情,不好张口说啊。
      天生含蓄羞怯的刘秀想到这儿不觉一阵脸红,心里想,要不就再等等,等一段再说。没准上天恩赐,还就再给我们安排一个巧见面呢!
      可巧,就在刘秀胡思乱想的时候,二姐夫邓晨还真的来了,而且还来到了他的庄稼地里。
      刘秀正低着头一边锄一边想,忽听得地头一声喊:“三弟,文叔!”
      刘秀闻声一抬头,不觉一阵惊讶,没想到刚刚才想到二姐夫,他竟然就来了,就说:“姐夫,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邓晨站在地头,左手提个小包袱,右手向刘秀招着喊:“三弟,快过来,有好事!”
      邓晨这次来,的确是给刘秀带着好事来的。
      一个多月前,刘秀从长安回来路过新野,正好被朱祐刘稷接到,然后拐弯到邓家庄去看望二姐二姐夫。二姐见到两年多未见的小弟,别提多高兴了。这个从小把三弟抱大背大的二姐,拉着三弟的手直抹眼泪,说三弟你可回来了,姐可真想你呀。抹罢眼泪,二姐自然赶忙去炒菜烫酒,让邓晨朱祐刘稷好好为三弟接风。哥几个一直高兴热闹了多半下午,到天黑刘秀三人又在二姐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起饭罢才离二姐家回蔡阳。
      刘秀三人走后,刘元对邓晨说,俺三弟都二十六七了,早该娶媳妇了。你这个当姐夫的认识人多,赶紧给俺三弟寻觅一个好姑娘,让俺三弟快些成家呀!邓晨说这事不用你催,我早在给三弟操心这事了。
      的确,在刘秀去长安求学走后,邓晨就在为三弟寻觅这事了。邓晨曾经对刘秀说过,三弟你将来娶媳妇,一定要那高雅美丽仪态万方长相富贵的姑娘,一般相貌平平的丫头咱根本不要她。刘秀当时可能不知道姐夫这句话的用意,但是邓晨心里最清楚——俺三弟隆准日角,上应天谶,出生时还有赤光照耀,将来要当皇帝的呀!何况蔡少公先生也曾断言,十年之内,俺这个三弟一定能龙登九五,统驭天下。另外,当皇帝的人,他的结发妻子将来要当皇后的,相貌平平的村姑丫头怎么能相配?只有那高雅美丽仪态万方长相富贵的姑娘才能母仪天下,所以必须给俺三弟找一位福相喜相的姑娘才成。而且,福相喜相的媳妇一般还都旺夫,更有助于夫君的大业早成。总而言之,我必须给俺三弟寻觅一个福相喜相的漂亮媳妇!
      更令邓晨觉得三弟将来一定能成为天子的是,他的大哥刘縯早已在谋划造反王莽,重建汉家天下。而且在刘秀上学走后不久就把这事给他说了,要他也暗中准备,将来一块聚集义兵,举起反莽复汉的大旗。如果刘縯不谋划起事,邓晨还对三弟将来当皇帝有点疑惑,觉得没事没风的怎么能当上皇帝?现在他大哥要造反了,这机会就来了,俺三弟必能在这场造反中脱颖而出,成为中兴汉家的真命天子!按说,他大哥首先谋事,推翻王莽之后应该是他稳坐龙椅,可这是天命,没法子的;将来不定出个啥变故,三弟就成了皇帝。至于他大哥,一定会被他三弟封为天下第一王的!
      所以这两年来,邓晨一边暗中准备造反,一边继续为三弟寻觅福相喜相的媳妇。这期间他也通过朋友见过十几个姑娘,但都相貌平平,毫无特色;虽有几个看上去也不错,但远不够福相喜相的水平,于是一概否决。不过就在昨天,有朋友告诉邓晨,说蔡阳城里的张县丞正在托人为小女招婿,还说那女孩子长得特别好,让邓晨去看看。邓晨大喜,到张县丞家里一看,那女孩子还真长得好,不但福相喜相,两个水汪汪的大眼更是伶俐可人。邓晨看罢暗喜说,不用说了,这姑娘绝对是皇后的命,将来一定能母仪天下;就是俺三弟见了这姑娘,也一定高兴得晚上睡不着觉的!于是就对张县丞说,我有个内弟,小伙子一表人材,人品更没得说。张大人如果愿意,我明天把他带来让您过过目?张县丞也挺高兴,说愿意见见。于是邓晨骑马奔回新野先向夫人秉告,刘元自然十分高兴,说你明天赶快带俺三弟去跟人家见个面,别错过了这好姻缘。于是邓晨一大早又骑马赶来舂陵庄,进家先把马栓在大榆树上,然后进里院找刘秀,却不想刘秀已经下地。邓晨就把这事说给他的大嫂和小妹。小妹听后拍着手笑,好,俺三哥要给俺娶新嫂子啦!大嫂紧忙对伯姬说,小妹你快去地里,把你三哥喊回来换衣裳去蔡阳!邓晨说不用了,把他喊回来太耽误时间。你赶快把他的干净衣服鞋子包好,我拿到地里让他换上,我们直接从地里顺路往城里去。大嫂一听,赶忙到东厢房把刘秀的干净衣服和一双新鞋一双布袜还有缠带束腰包好交给了邓晨。邓晨提上包袱走出券门,指着栓在大榆树上的马回头喊:“晌午头里别忘了把马给我牵到棚里喂一喂啊!”说罢提着包袱快步走出了大门。
      邓晨来到了地里,站在地头向刘秀喊:“三弟,快过来,有好事!”
      刘秀笑着说:“姐夫,啥好事呀?”提着锄头走过来。
      走上地头,又问一声:“姐夫,啥好事呀?”
      邓晨抓过刘秀手里的锄头,一把顺到麦垅里,说:“三弟,把锄先放这儿,咱到县城去一趟。”
      刘秀说:“去县城?那我得回去给大嫂说一声,中午她们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邓晨说:“不用了,我刚从家里过来给你大嫂说了,今儿中午咱就在城里吃饭。”
      刘秀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嘿然而笑:“可我得回去换换衣服鞋子吧。您看我这一身穿的,怎么进城啊?”
      邓晨说:“我都给你拿来了。”边说边解包袱,“这不都在这里边,你的长袍,鞋,袜子,还有缠腰,都是你大嫂包好我带来的。”
      刘秀一看,果然一应俱全,就笑说:“姐夫,啥紧要的事呀,把这些都给我带地里来了。”邓晨说:“你先换上再说。”
      于是刘秀开始解衣脱鞋,用脱下来的衣服把脚上的荡土搓搓拍干净,穿上布袜,再穿上白袍,蹬上新鞋,然后拿缠带束腰。常言说人是衣装马是鞍,刘秀这么一换一整,马上显得英俊挺拔。邓晨上下看看刘秀,啧啧称赞说:“嗨,像俺三弟这样的,品貌双全,哪个姑娘嫁给你都是她的福气!”刘秀把缠带的最后一遭束好,说:“姐夫,到底啥事呀?”邓晨并不回答,弯腰把刘秀脱下的旧衣麻鞋团起来包好,放到麦垅里的锄把上,说:“等从城里回来再取你的衣服锄头啊。”刘秀说:“噢,我知道。”
      邓晨看看天,说:“走,咱马上进城去,巳时之前必须赶到城里,还有十多里的路要走哩。”说罢一拽刘秀,“走兄弟,跟我走。”
      于是郎舅两个顺着田间路开始大步往东走。因为蔡阳城在舂陵乡的东南方向,顺田间路往东上了大路再往南走,才能到达县城。
      刘秀跟着姐夫一边紧走一边问:“姐夫,到底啥事呀?您还没给我说哪。”
      邓晨半回着头说:“三弟,你今年多大了?少说也二十六了吧?”
      刘秀说:“虚岁都二十七了。咋问这个呀姐夫?”
      邓晨说:“这还不明白呀?你都二十六七了,不想媳妇呀?”
      刘秀一听,不觉脸一红,心说咋不想呢,我为新野的那位姑娘晚上觉都睡不好了。可这话怎说得出口?就嘿嘿傻笑一声算是回答。
      邓晨说:“你姐一直为你的婚事操心。打从你回来,她就催我好几次了,说我认识人多,让我赶快给你说合一门亲事。当然我以前也给你说过,你相亲的时候由姐夫我来给你当参谋。这不昨天有朋友告我,说蔡阳城里张县丞正在给闺女找女婿,说那女孩今年刚十七,长得挺好。我昨天还专门去张县丞家里跟人家见了个面,当然主要还是看看那女孩。结果那女孩还就是长得挺好,明眉大眼,一脸的福相,配你正合适。另外我把咱这边的情况也给张县丞说了,咱家虽不是豪门大户,但有房子有地,不愁吃不愁穿。当然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咱人优秀,配他们闺女绰绰有余。张县丞一听你小伙人好,非常愿意见。所以我今天赶过来,就是带你去张县丞家相亲,保你见了人家那女孩满意。”
      刘秀一听,胸口不觉格登一下,心想原来是这事呀?可是我正想着人家新野那姑娘呢,谁想半路又出来个蔡阳姑娘;蔡阳的姑娘再好,还能好过人家新野姑娘?现在除了新野姑娘,其他哪里的姑娘也占不到我心里去呀!可是姐夫为自己操心费力,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了,我还能不去?姐夫今天来叫我,那一定是跟人家约好了,不去怎么能成?不过去归去,成不成还主要在我——姐夫的好心不能辜负,我的终身大事也不能迁就凑合啊?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竟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邓晨光顾在前面说着走,根本没注意三小舅对这事有啥反应。走着走着猛然觉着身旁没了人,扭头一看,才发现三小舅被拉下了一丈多远,在后面低头慢步的不知在想啥。邓晨就站下喊:“哎三弟,你怎么了?听到给你说媳妇还不高兴啊?走这么慢?”
      刘秀一听,赶紧快走几步赶上来,说:“啊,咋能不高兴呢。我就怕到那儿两边都相不中。”
      “废话。”邓晨瞪起眼说:“你连人家的面还没见呢,就说相不中?没准你见了人家巴不得明天早起就跟人家拜天地呢!”
      刘秀笑:“拜天地也是中午拜,哪有大早起拜的?”
      邓晨也笑:“好好,那就中午拜。这事要是定了,就抓紧给你们准备,两个月之内就叫你们拜天地入洞房,到时候我给你们做司仪,啊。”
      
      就在刘秀跟着姐夫去蔡阳城相媳妇的时候,在新野通往蔡阳的马路上,一辆马车正快速地由北向南行驶。坐在车辕上赶马的是阴识,而坐在车厢里的年轻貌美女子,不用说,就是阴丽华——按兄妹俩头几天的既定计划,他们今天正式来蔡阳寻找他们心目中的女婿了。
      车辆还是原来的那辆棚车,只不过今天是要寻找未来的女婿,就将竹棚撤下,好使视野开阔。而驾车的更是一匹白色好马,比那头牛行走得快多了,在平坦的马路上一溜小跑。
      虽然撤去了车棚,但丽华的面目也不能轻易暴露。丽华今天以一方粉纱罩头,这一是防晒,二来就是不让路人看清她的面目。但是纱巾薄如蝉翼,又色泽鲜艳,扎在头上好似粉牡丹盛开,愈发映衬出丽华的粉面桃腮,娇艳美丽。
      阴识手拿着马鞭,半回着脸对妹妹说:“丽华呀,这事我又想了,咱就得抓紧,别拖得久了人家那年轻人又相中了别人家的姑娘。虽然说你们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但咱也不能大意,一定得抓紧。除了咱来蔡阳找他,回头我再托朋友多方打听得着点,那样把握更大一些。”
      丽华点头说:“哥,您说得对,可以托您的朋友打听着点。不过,以小妹的判断,他不会相中别的姑娘的。他那一天的神情以及他忠厚的面相足可说明一切,总之我觉得我们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阴识笑说:“好哇,能找这么个好女婿,那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等你们拜天地的那一天,咱娘还不知高兴成啥样呢,但愿咱一进城就能碰见他!”
      
      刘秀跟着邓晨一路紧走,果然在巳时之前进了蔡阳城。刚进城走不多远,刘秀忽然想解个大手。好在,街边正好有座公厕,上边写着“溷所”两字,刘秀以前进城见过这公厕,只是从没进去过。于是就指着溷所说:“姐夫,我想上趟茅厕。”邓晨说:“大.解还是小解?”刘秀说:“大.解。”邓晨说:“好,那你快去,我正好在这儿歇会儿。”于是刘秀转身走向溷所,邓晨在路边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下来小憩,等着刘秀。
      正这时,一辆白马驾车从城门洞里驶进城来,车上坐的正是阴识丽华兄妹俩。
      丽华本来在路上就不断注视着行人,这会进了城,更是睁大了两只漂亮的大眼,从粉纱后打量观看过往行人,搜寻她日思夜想的那位情哥哥。阴识虽不认识那位青年,但凡是看到个头高高,脸色白白,年令在二十六七的年轻人,他也要多瞄上两眼。不过从进城之前到进城之后,这种模样的年轻人总共也就看到两三个,而妹妹看到后根本没啥反应,他也就只好不吭声。
      兄妹俩正坐在车上来回观看,却不想被坐在树荫下石磴上的邓晨看见。邓晨正在树下坐着休息,猛然看见了赶着车的阴识,不觉一惊,就站起来向前迎着喊:“哎,次伯!”
      邓晨和阴识是多年的朋友,他们两村相距不过两三里,中间就隔一道坡,坡北是阴家聚,坡南就是邓家庄。两人在年轻时经常往来,只是后来都娶妻生子,拖家带口的,又都有各自的事干,相见的机会也就少了点。但由于少年时打下的基础,彼此间的印象情谊还是比较深厚。所以邓晨今天一看是阴识,不觉有点惊喜,就赶忙迎上去打招呼。
      阴识一见是邓晨,也惊喜地喊一声:“呀,是伟卿兄!”说着从车上跳了下来,两个走到一块热烈地握手。阴识说,“伟卿,你怎么也来蔡阳了?”
      邓晨说:“啊,我来办点事。次伯,怎么今天在这儿碰上你了,也来蔡阳办点事?”阴识指着车上笑说:“这不,我是带着咱妹妹丽华过来的。”
      丽华听了,就撩起粉纱对邓晨嫣然一笑,轻声说:“伟卿哥,您好。”
      邓晨一看,不觉大吃一惊道:“啊?这、这是丽华妹妹?!”
      邓晨对丽华其实还是三四年以前的印象。过去邓晨与阴识接触比较多,也把他家那个长得非常灵秀的小妹妹从小看到了大。后来丽华长到十四五岁时,已经出落成一个十分美丽端庄的大姑娘。但从这之后,邓晨与阴识因为都拖家带口各有自己的事做,相见的机会就少了些,对丽华也几乎没再见过。但是丽华后来成了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十里八乡甚至城里的一些豪门富户都拜亲戚托媒人去阴家求亲,邓晨也多有耳闻,所以邓晨以为阴家小妹早已嫁出去了。但是今天这一见,才发现丽华依然长发如瀑,根本没有盘成发髻,而面目也是那样的清纯秀丽,分明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大姑娘!更令邓晨感到惊奇的是,三四年未见的阴家小妹不但比以前更俊美漂亮,而且神态气质是那样的端庄高雅尊贵,简直就像天宫里的神女!所以邓晨就惊呼一声:“呀,原来这是丽华妹妹呀,几年没见长这么好看,我还以为仙女下凡了呢!”
      丽华一听,放下粉纱,羞涩地扭过脸去。
      邓晨问阴识:“次伯,怎么,你这是带着咱丽华妹妹来逛蔡阳城啊?”
      阴识扭脸看看丽华,说:“这个,咳,伟卿啊,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给你实说了吧,俺兄妹俩来蔡阳是来找一个年轻人的。”
      车上的丽华一听,似乎越发羞涩,扭过去的脸又往下埋了埋。
      邓晨一看,似乎明白了两三分,就问:“找、找啥年轻人呀?”
      阴识说:“咳,是这样的。”于是就把母亲妹妹一个多月前如何遭遇绿林山的强贼,又如何被一个穿白衣的蔡阳青年所救,以及妹妹与那个年轻人似乎两相有情简要说了一遍,今天来蔡阳就是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上那位青年。
      邓晨听完不觉大为惊奇,就说:“噢,那年轻人光说是蔡阳人,具体姓什么叫什么,哪个乡哪个村的,或者是不是城里的都没说?”
      阴识说:“可不是嘛,要不跑这么远来碰运气嘛。”
      邓晨咂了下嘴说:“哟,这事还真不好说。蔡阳方圆百里的地面,那么多乡邑村庄,要找的话还真的费点事。不过好事多磨,只要他们有缘分,准能找着的。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定哪一天啊,那小伙子就会从天上掉下来出现在你们眼前。”
      阴识说:“是啊,那该多好啊。不过伟卿兄你也多操点心,出去走亲访友时多给打听着点。”
      邓晨说:“行次伯,这事我一定放心上,遇见朋友我就打听打听。”
      阴识说:“那好伟卿兄,我们就不在这儿耽搁了,赶快到各个街上转转去,看能不能碰到。”
      邓晨说:“那好那好,快赶紧去吧。”
      阴识又扭头说一声:“伟卿,回头咱哥俩好好坐坐啊,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邓晨说:“好,有时间我找你去。”
      阴识用鞭打一下马,赶车前走。
      丽华又扭脸撩起粉纱,对邓晨说:“伟卿哥,我们走了。”
      邓晨说:“哎,好,祝你好运啊丽华妹!”丽华又羞涩地一笑,把粉纱放下,车马照直向前走去。
      邓晨见阴氏兄妹离去,不觉暗暗笑一下:“不知阴家还有这一段好故事哩,但愿他们今天能找到那年轻人。”
      可是邓晨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两眉猛然一蹙,暗想:啊?一个多月前?白衣青年?这是不是俺三弟文叔啊?俺三弟一个多月前还就是从我们那一带过来着,不过他穿的什么衣服我还真没怎么留意,好像是白的吧?一会他从茅厕出来问问他,看他一个多月前在我们那儿救人了没?要是他救的,他马上就可以和丽华姑娘见面,往前紧跑几步就赶上那兄妹俩了。等见了面,一切就真相大白,那才是千古不遇的巧事哩!而且,丽华姑娘更高雅,更美丽,比张县丞那姑娘还强着好几分呢。要是三弟和丽华姑娘得配姻缘,那才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不过邓晨马上又摇头否定:不可能,救人的绝不是俺三弟。那天去我家的明明是三弟、仲先还有阿猛三个人。如果要是救人的话,光阿猛一个人就能打他半个绿林山,还轮得着文叔?至于是不是穿白衣,这个无所谓——现在穿白衣的到处都是,刚才在路上和进到城里,我就见了多少个白衣人,这个根本说明不了啥。再说,如果是俺三弟救了人,他肯定会往外说的。就算他再含蓄,再不爱说话,可这事他总该透露出来一点吧?就算当闲话讲,他也该说上那么一两回吧?可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我和他姐没听他说,他的哥嫂妹妹等也没一个人知道,这说明他根本就没做那事!还有,我三弟是个书生,从没练过武,他哪能打得过绿林山的群贼?那根本不可能的事!我三弟和丽华看上去最般配,可他们没缘分呀!丽华如今在找人家的意中人,而我三弟现在去相张家的闺女,他们进不了一家门的——看来这以后当皇后的命啊,还就是人家张县丞的闺女!现在天不早了,人家张县丞没准快等急了;一会三弟从茅厕出来,得赶紧往张家去。至于丽华小妹,只能祝福她了!
      其实邓晨对他的这个三小舅还没有完全了解透。按常理来说,像见义勇为做好事,一般的人就算当时不留名,但事后对自己的家人亲朋总会说的,至少也当个闲话聊吧?没准有的人为了炫耀自己,还会大说特讲呢。可这回偏偏是天生含蓄的刘秀,他从不爱张扬,从不想显露展示自己,做过的事就像没发生一样,不管啥事都闷在肚子里不往外言说,天性如此,有啥办法?
      邓晨暗自嘀咕着走回树荫下的石蹬边,望着茅厕门口说:“这个三弟怎么还不出来呀?”话音未落,刘秀恰好从茅厕中走出,边走还边问邓晨:“姐夫,刚才碰到熟人了?”已经有点心急的邓晨顾不上回答,说:“哎哟三弟,你可出来了,人家那边恐怕都等急了。走走,快跟我走。”刘秀说:“啊,好好,走,走。”
      郎舅两个开始快步前行。走了数十步,向左拐进一个街口,邓晨这才又想起刘秀刚才的问话,说:“三弟,我刚才就是碰上熟人了,你听见了?”
      刘秀说:“啊,我听你喊了一声‘次伯’,后面的就听不见了。”
      邓晨说:“啊,这个次伯叫阴识,是我们坡北阴家聚的,和我是多年的朋友。”
      刘秀说:“噢,是这样。”
      邓晨说:“哎,三弟,一个月前你从长安回来的时候,在新野救过人没有?或者见谁救过人没有?”
      刘秀一听心里格登一下,不知姐夫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不免有点懵懂,就说:“救人?没、没有。”
      邓晨想,呵呵,我一猜就不是你,那就无须多说了。
      刘秀说:“姐夫,你怎么问这个呀?”
      邓晨说:“啊,没事,我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姐夫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噢,对了,姐夫就在那一带住,他肯定听说过这事了。刘秀边走边想。
      只听邓晨又说:“哎三弟,中午要是张县丞留咱吃饭,那就说明你的老丈人相中你这女婿了,咱就在那儿吃饭,啊。”      
      刘秀有点吞吞吐吐:“啊,到、到时候再说吧。”
      
      中午时分,郎舅两个又走在了街上,并没有在张县丞家吃饭。不用说,这桩亲事没谈成。
      其实郎舅两个到了张县丞家里,人家父女一看这个上门来相亲的年轻人果然高大英俊,仪表非凡,父女俩欣喜不已。刘秀看那女孩,虽然也漂亮喜气,满脸的福相,但是比起端庄高雅、深情无限的新野姑娘来可就差了不少。于是刘秀只看了那姑娘一眼便低下脸不怎么说话,弄得人家父女也没啥话说,一时都很尴尬。邓晨没想到三小舅对人家这么漂亮的姑娘丝毫不动心,不见一点喜欢劲,深感意外。随后见人家父女的脸也慢慢冷了下来,邓晨只好向人家告辞。出了人家大门邓晨还想,难道是我的眼光错了?那姑娘没有皇后的命?
      到了街上,郎舅两个的步子不再像来时那样的急急匆匆,只是慢着步缓缓而走。邓晨说三弟你是咋想的,这么好的姑娘你也相不中啊?一开始人家姑娘那么喜眉笑眼地看着你,你倒好,冷着脸没一点笑容,你到底咋想的?刘秀说我也说不清,反正觉得与人家没缘分,相不中,白让姐夫费心了。邓晨说既然如此姐夫也没啥好说,不能强迫你不是?不过兄弟,比这更好的姑娘,恐怕再不好找了。
      刘秀想,咋不好找呢,你们新野县就有一位让我魂牵梦绕的姑娘,只不过我们现在难以相见。刘秀又想,要不就把我在新野救人的事说给姐夫,让姐帮忙找到那位姑娘,给我们撮合撮合?可是一想到那天自己头也不回大步离去的英雄样,又觉得难以启齿。唉,怎么办呢?
      正在刘秀前后矛盾不知所以的时候,忽然眼前出现了一辆白马驾车,车上的一位男子大声对他喊:“年轻人,你给我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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