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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中兴(长篇历史小说·7)【李振宇】 我要留言/查看评论
作      者:本网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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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编号:11817 所属类别:文学作品 / 小说 /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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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1-11-17 来源之IP:121.24.25.119 [ 查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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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内容:

            光武中兴(长篇历史小说·7)【李振宇】

                                                                第   三   章 (下B)
      可王莽毕竟是王莽,他自有办法挽回败局。他要拿出他的杀手锏,让天下人相信,平帝决不是他鸩杀的!
      于是他在未央宫前殿召集所有文武,一边大哭一边说:“翟义说平帝是朕鸩杀的,这可冤枉死朕了!朕对大汉的忠贞,天下谁人不知?岂能干鸩杀天子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朕到泰畤请求上天将灾病降于己身,你们百官谁没看到?如此忠勇之行,有几个人能做到?”说罢命值殿官将“金藤”取出,把告天策拿出来,展示给众官说,“这不,朕的告天策还保存得好好的,岂是翟义奸贼所能诋毁的?!”
      众官都说:“摄皇帝陛下忠心赤胆,决非翟义奸贼所能诋毁的,天下黎民是绝不会相信他的!”
      王莽大哭:“可是,他已经聚起了十几万人呀,而且还所向披靡。等到他来到关西,恐怕有几百万人要被他蒙蔽蛊惑呀。而且,三辅、京师、长安的吏士百姓恐怕也都会相信他的鬼话,朕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众官闻听,都面面相觑,傻着眼不说话。
      王莽忽地掣出一把短刀,大哭道:“朕不活了,朕不活了!”边哭边拿刀照着自己的心口窝就剜。
      众官一看,赶忙一拥而上,一边夺刀一边喊:“陛下,陛下,您何必这样呢,您何必这样呢!”
      王莽挣扎着大哭:“朕要把朕的心剜出来,让天下人看看,看朕的心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又裂着大嘴仰天而嚎:“啊呵呵,冤枉死人了!”
      众官说:“陛下,您的赤胆忠心,上天可鉴,上天可鉴呀!”
      王莽说:“既然上天可鉴,那朕就对天发个毒誓:孝平皇帝要是被朕鸩杀的,上天可让翟义杀来长安,将朕乱刃分尸!反过来,要是朕没有鸩杀平帝,上天就帮助朕,把翟义抓住乱刃分尸!你们可以把朕的这个毒誓传告长安,传告三辅,传告全天下,朕要全天下人都知道,朕决没有鸩杀孝平天子,不然朕也不敢发这个毒誓!你们一定要往外传,一定要传出去啊!”
      王莽,这次是真豁出来了。按说平帝死于他手,他不敢发这个毒誓的。可要是天下人都相信了翟义的话,那他死得更快,更惨,而且还要遗臭万年!既然已没了退路,还不如赌一把,或许还能起死回生,柳暗花明。所以他真的豁出来了,一再对众官喝喊:“你们一定要往外传,一定要传出去啊!”
      众官见王莽如此声色俱厉,就都说:“陛下放心,陛下放心,我们一定传出去,一定传出去!奸贼翟义,一定会被我们乱刃分尸的!”
      王莽开金藤剜红心发毒誓的消息一传出去,首先长安百姓就议论纷纷,都说:摄皇帝一片赤心,大汉忠臣,怎么会鸩杀天子呢?翟义的鬼话,我们可不能信。不然,谁敢发那样的毒誓呢?你以为上天看不到,听不到?
      整个长安城,乃至三辅,反倒是对王莽的一片同情。
      王莽听到这些,抹着头上的冷汗暗自庆幸说:这一把还真赌对了!
      除了开金藤发毒誓,最主要的还是赶快调拨大军,迎击翟义。这回,年轻精干又忠心耿耿的王邑派上用场了。王邑在朝堂上奋然站出,向王莽请缨说:“陛下,臣王邑不才,愿率虎狼之师,去关东殄灭义贼!”
      王莽十二分地嘉许。于是拜王邑为虎牙将军,孙建为奋威将军,以及武将王骏、王况、王昌、刘宏、窦况也各拜将军名号,命七人率大军二十万,迎击翟义。
      但是王莽还是心里没底,不知道王邑们能不能战胜翟义,惶惧得饭吃不下,觉睡不着,每日抱着小孺子刘婴,到郊庙抖抖瑟瑟地祷告:“昔成王幼少,周公摄政,而管、蔡挟禄父以叛。今翟义亦挟刘信而作乱。自古大圣犹惧此,况臣莽之斗筲!”众官还不误拍马屁,都说:“不遭此变,不彰圣德!” 
      除此之外,王莽还派大夫桓谭等人去各州郡传告:摄皇帝不久将还位给孺子,让孺子正式登上帝位。这意思是说,我王莽根本没有篡汉的,我把帝位还给刘家,还能是篡汉么?王莽此时的惶恐畏惧,可谓到了极点。
      最稳如泰山的是太皇太后。闻说翟义拥刘信为天子,从关东向西杀来,老太后一点都不慌张。让王莽做摄皇帝,那是老太后迫不得已的事。而且老太后现在对王莽也有了重新认识—— 自从王莽立下幼小的刘婴,刻意要做什么周公,老太后就开始有点反感,觉得她历来十分信任的这个娘家侄其实深不可测,等我离开这个世上,他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二十年后他能不能还政于汉主,只有天知道。现在翟义拥立刘信为天子,她反倒有点庆幸——刘信是孝宣皇帝的曾孙,而且还是成人,由他入主朝廷,没准我汉家从此还兴旺昌盛呢。对王莽,老太后反倒有点幸灾乐祸,笑着对近侍们说:“我猜,王莽现在怀里一定揣着二十五只小老鼠,正百爪挠心呢。”近侍们都笑。
      然而王莽也许是命不当绝,上天再一次把幸运的光环抛向了他——王邑孙建等率兵到关东后,即与翟义展开了大战。翟义虽然满怀一腔正义,他的外甥陈丰也勇武异常,但还是被王邑等打得大败。最后翟义、陈丰、刘宇、刘璜等都战败被杀,翟义还真的被乱刃分尸,只有刘信侥幸逃脱,再也没抓到他。
      捷报传到长安,王莽高兴得差点晕过去,抱着孺子跪地向天,流着泪喃喃告说:“感谢上苍,感谢上苍啊!”
      众官也都抹着泪,将王莽搀起说:“这是上苍神明,帮助陛下殄灭了乱贼呀!”
      长安三辅百姓闻说,也都纷纷说:“看看,这证明摄皇帝没有鸩杀孝平皇帝——上天还是公平的,说谎的人受到惩罚了吧?”
      王邑等班师回长安,王莽亲出城迎接,并大摆酒筵于白虎殿,犒赏庆贺。王莽这回出奇地大方,凡立军功者都有奖赏,光封侯赐爵者就有七八百人,天下轰动。对王邑、孙建几个带兵将领,更是增邑上万户,赐黄金钱财无数。王莽还把王邑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拍着王邑的肩膀对大家说:“俺这位兄弟少年才俊,堪称国家未来呀!”众官自然都拍手称赞。只是王莽似乎还不满足,假意嗔怪王邑说:“你要把翟义活捉了多好?你要把他活捉,朕将他押赴长安街头,当众车裂,那多痛快!”这事过去了多少天,王莽见了王邑还嗔怪说:“唉,你要把翟贼活捉了多好!”
      虽然翟义被乱刃分尸,但王莽远未解恨,乃下诏汝南,命将翟方进并其祖宗的坟墓全都挖开破棺,戮尸砸骨;翟家三族以内所有老少全都诛灭,将尸体全扔一个大坑里,拌上荆棘、毒药一并埋之,才算彻底解了恨。
      王莽这次胜利,更坚定了他的那个信心——篡夺汉朝;而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依然是——借助天命!
      居摄三年,王莽改年号曰初始。“居摄”,还是“代理”的意思,把“居摄”去掉,改成正式年号“初始”,这就意味着王莽正逐步向“真皇帝”迈进,并且还是“真皇帝”的“初始”,天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一年的七月份,齐郡临淄县的昌兴亭长一夜数梦,梦中都是一个神人对他说:“我是上天大帝的使者。上帝让我传告你,摄皇帝当为真皇帝。你要是不信,你的亭院里明晨将出现一口新井。”亭长早起到院中去看,果然见往日的平地上,真的出现一口新井,且深达百尺!消息报来长安,举国震惊,都说:“看来摄皇帝真的身负天命呀!”或者说:“肯定上应天命,灭掉翟义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件事的议论风波还没下去,三个多月后又出现了两件更搅动人心的事——巴郡发现一石牛,扶风发现一仙石,而且都送到了长安叫摄皇帝观看。王莽与太保王舜、太阿甄邯及陈崇、崔发等人正在殿前观看时,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等风静天晴,在石牛、仙石上竟发现放有铜符帛图,上写:天告帝符,献者封侯。意思是说,上天还有神符帝命要下来,谁要是得到了要及时上报,可封侯位。王舜等认为既然是上天神命,不可耽误,赶紧命一干人等向外传发出去。
      令人惊奇的是,当天就有人得到了“天告帝符”而捷足先登了。
      这个人姓哀,名章。前人根据这个人的姓氏分析,认为他应该是鲁哀公的后代。哀章本家住广汉梓橦,现在长安游学。虽然是来求学问,但哀章更会观察政治形势。他发现摄皇帝王莽的最终目的是做真皇帝,篡夺汉家天下,而所靠的手段就是各种各样的“天符神命”。哀章想:“做学问有啥出息?我不如造出更为惊人的‘符命’献给王莽;如果王莽据此当上真皇帝,我还用再当这个穷学生吗?而且,我还要通过这个‘符命’,让自己成为王莽的辅政大臣,那才叫显赫!”于是下功夫造了两条“符命”,装到两个铜匮里,并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来“天命神降”。
      恰好朝廷发出的“天告帝命,献者封侯”的文告贴出来了,哀章不禁大喜道:“我哀章出人头地的时候到了!”
      当天黄昏时,哀章身着黄衣,怀揣两铜匮,来至高庙,将两匮献给庙中仆射,说:“我今日午睡,冥冥中见一位红袍神人走来到我耳边说:‘哀章,朕乃高皇帝也。朕告诉你,汉数已尽,天下易主,赤帝让位于黄帝——王莽当为真皇帝。今朕奉上帝之命将两个铜匮交给你,你在黄昏前献于高庙,勿得有误。’高皇帝说完化阵清风就去了。我激凌打了个寒颤惊醒,才发现是个梦。可是我猛然觉得耳边有什么物件,扭脸一看,竟发现是这两铜匮!我想,这既然是高皇帝在传上天神命,我哪敢违抝?于是就按高皇的指令,于此黄昏时奉此两匮来献。”仆射一听,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心想:“天告帝命”这么快就下来了?而且还是高皇帝神灵亲授!
      于是当场打开两匮验看。只见一匮中装有一图,题字曰“天帝行玺金匮图”;另一匮中装有一书,题字曰“赤帝玺传予黄帝金策书”——“赤帝”,实际就是汉高祖刘邦。这意思是说,金匮图是天帝之命,而金策书则是高祖之命。但不管图也好,书也罢,都是一个意思——王莽为真皇帝,太皇太后必须顺天从命。
      更令人惊奇的是,图、书中还列有王莽的辅佐大臣十一人,分为四辅、三公、四将,而且都以“新公”为号——
      四辅:安新公太师王舜,就新公太傅平晏,嘉新公国师刘歆,美新公国将哀章;
      三公:承新公大司马甄邯,隆新公大司空王邑,章新公大司徒王寻;
      四将:广新公更始将军甄丰,成新公立国将军孙建,奉新公卫将军王兴,崇新公前将军王盛。
      仆射看罢愈惊,不敢怠慢,连夜上报。
      天明,王舜、平晏、刘歆、甄邯、王邑等几十人一脸的庄重,簇拥着王莽进入高庙,拜受金匮神禅。王莽更是虔诚万分,在高祖神位前再三叩拜后,将图、书打开细看。王莽边看边频频点头:“上苍神明之命,臣莽怎敢违逆?”当看到十一辅臣时,王莽更是向着高祖神位连连揖拜:“原来天神将臣莽的辅佐大臣都安排好了,臣莽何以为谢?”
      拜罢,又回身拉着哀章的手说:“不知爱卿竟是朕的辅政大臣,此天命你我二人为君臣也!”哀章再拜说:”臣只知陛下上应天命,哪知臣也位列星宿?”王邑说:“上天还给我们安排了王兴、王盛两位大臣,这明明在道着我王氏兴旺盛茂。”
      王莽大喜,于是带着哀章回至未央宫前殿,下书曰:“皇天上帝降命于朕,赤帝汉氏高皇帝亲传玺书,命朕为真皇帝,朕不敢不受!乃于今日吉时,即真天子位,定有天下之号曰新。其改正朔,易服色,变牺牲,殊徽帜,异器制,以十二月朔癸酉为始建国元年正月之朔。服色配德上黄,牺牲应正用白,使节之旄幡皆纯黄,以承皇天上帝之威命。”   
      下诏已罢,接着是按图书封拜十一辅政大臣。王舜、平晏这些人不用说了,都是一班在职旧臣,而哀章就在身边,这都不用寻找。但不知王兴、王盛是何许人,还得费一番功夫寻觅。于是王莽又下诏,命长安城中凡是叫王兴、王盛的都到未央宫面见圣上,结果一下涌来了十几个王兴、王盛。最后王莽选中了两个:王盛,街头卖大饼的;王兴,看城门的。王莽说:这两个最有福相,就这两个了。于是卖大饼的王盛与看城门的王兴从此便成了王莽的辅政大臣。
      一切完备,就差传国玉玺了。
      当初平帝驾崩,太皇太后照例把传国玉玺收起来自己保管。又因为孺子没有登位,王莽又是假皇帝,玉玺都不用给他们,就一直放在东宫。现在王莽要当真皇帝了,就得佩上传国玉玺,不然叫什么“真皇帝”?所以把玉玺从太后手里要过来,成了当前第一急务。可是,现在是夺人江山,老太后岂肯交出?思虑再三,王莽对王舜说,太后平时最喜欢的是你,还是你担当这一重任吧。王舜说,虽然太后对我不错,可这是让江山易姓啊,老太后肯给吗?我挨一顿臭骂不要紧,只怕玉玺要不过来啊!王莽说,你先要去,实在不给再说,总有办法要过来的。
      于是王舜带两个随从入东宫来见太后。老太后一听,气得差点晕过去,指着王舜的鼻子大骂:“我就觉得王莽越来越不是东西,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夺我汉家江山了!王舜呀王舜,太后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忠诚秀慧的孩子,没想到你也帮狗吃屎,干这种丧家灭族的缺德事!”王舜说:“太后,可这是上天之命,高皇帝之命呀,臣怎敢违逆?”太后骂:“什么上天高皇之命?从你们弄出那个什么白石丹符,我就看出王莽在作假。后来又有什么新井、石牛、仙石,直到今天的什么金策铜匮,都是王莽指使的造假!你把王莽叫来,看我不全戳穿他!”王舜说:“太后,不管真假,可现在天下人都信,全认为王莽身负天命,太后您就是把他叫来骂一顿又有什么用呢?”太后骂:“我不骂他,可你们要玉玺没有,要命有一条!我老婆子还有几日可活?身死之日,我带着玉玺同葬墓中,你们休想得到!”王舜苦笑说:“太后,您说的是气话,这怎么可能呢?现在万事不都由着王莽嘛——太后您仔细想想,这玉玺逃得了王莽之手吗?”
      这其实是在告诉太后,当年傅、丁两太后埋到坟墓里的玺绶还被王莽挖出来砸坏烧毁了,何况太后您这活人手里的玉玺呢。您百年之后的丧事还不全由着王莽处理?他能让传国玉玺随您下葬墓中?
      老太后自然听得明白,就大骂:“王莽既然当什么新朝皇帝,那就应该自作玺绶,何必用这亡国不祥之玺?你们自己造去,这个不给!”王舜说:“太后老人家,您还是给臣侄吧。您不给臣侄,王莽那里臣侄怕交代不过去。”太后骂:“王莽那里交代不过去,你就来逼你的太后老姑姑?王舜呀王舜,多少年来,我把你和王莽看成最亲近的人,打心眼里宠你们,爱你们,想着法地提拔你们。可没想到,太后我老了老了,倒是你们这两个东西合着伙地欺负你们的老姑姑,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啊!”说罢,哇哇大哭。旁边的侍者也掩面而泣,王舜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良久,王舜乃对太后说:“太后您教训得是,我们活该挨骂。可是,王莽必要得到玉玺,您挡不住他的。”太后说:“怎么,他还敢派人到我东宫来抢?我看谁敢对我太皇太后无礼!”王舜说:“太后,假若以前有谁敢对太后无礼,王莽必会灭了他的九族;可现在,他巴不得有谁从太后手里硬生生地将玉玺抢走呢!而且,如今全天下都知道王莽上应天命,太后如果硬是不予,不知要有多少人来宫中与太后理论;到时他们讲不讲礼数,这都不好说啊。太后,汉数已尽,您老人家还是直面这个事实吧。”
      老太后想了半天,乃仰天大哭:“汉家列祖列宗在上,后辈媳妇对不住你们啊!”边哭边颤颤巍巍地取出玉玺,痛哭着说:“异日九泉之下,我有何面目去见汉家祖宗!”旁边侍者扶着太后,也都放声痛哭。太后双手捧着玉玺,狠狠砸向王舜:“给,给你们,你们就等着报应吧!”
      然而王莽却不怕什么报应。王莽虽然没有当面听到这句骂,而且王舜也不会传给他听,但王莽能够想像得到,老太后肯定会这么骂的。不过不要紧,王莽根本不在乎——只要得到了传国玺,当上了真皇帝,建立我王家的万世江山,几句咒骂又算得了什么?再说,我鸩死平帝,还向天赌咒,但是最后被乱刃分尸的不还是翟义么?我王莽何曾毁伤半根寒毛?只要天命在我,我王莽怕什么?嘁!
      得到了传国玉玺,王莽终于成了真皇帝,其心内的兴奋不用言表。不过王莽毕竟是王莽,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还要卖卖乖,做出一副很不情愿但又没办法的样子来。
      于是王莽在朝堂大殿当着全体公卿的面,抱着孺子刘婴哭说:“昔周公居摄,最终将皇权归还给成王。朕本来也想像周公那样,将来把皇位还给你的,可现在皇天却命令朕当真皇帝,朕也是没法呀!”说罢搂着刘婴又呜呜地哭。此时刚刚五岁、被王莽赞誉为“有天子相”的小刘婴,除了觉得这个老是抱着自己哭的老头子十分讨厌,并竭力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王莽篡汉,建立新朝,于是大改汉制,凡土地、货币、人口、职官、郡县地名等等无不改易,以示改朝换代,废汉兴新。但改来改去,总之离不了那几句话:迂腐琐碎,朝令夕改,狂想臆断,来回折腾,造成的混乱亘古未有,给老百姓造成的损害甚至灾难也旷世空前。但这种混乱灾难是全方位的,深层次的,在此何能尽表?只能略举一二以窥其豹——
      比如官职秩禄的改易以及地名行政区的重新划分,就不知折腾了多少回。始建国元年,王莽依据《王制》、《周官》,改秩禄之号,更定官位为公、卿、大夫及士。最低级的庶士为百石,最高级的公卿则为中二千石,并将官吏的选任制改为世袭制。此外,又以武帝所定的十三州不合经籍,遂依《尧典》改为十二州。后又依据《禹贡》改为九州。同时将汉朝的州、郡、县三级改为州、部、郡、县四级,地名也来回更换,有的地方甚至五易其名,怕官民记不清还得在公文上注明“这个地方原来叫什么什么名”等好几个旧名。始建国四年又分天下为九州岛,而划分的县治更比以前增加了两倍多,全国县份竟达到了两千二百零三县。
      不难猜测,王莽增设这么多的郡县,无非就是多抛些官帽子,封官许愿拉拢人心。
      但是官吏数量的大增,所需的“皇粮”自然也成倍增长,这极大地加重了财政负担。为此,王莽不得不设立了许多新税种,把负担都压老百姓身上。到王莽末年,征敛更甚,百姓被压得几乎都喘不过来气。
      百姓艰难,官员的日子也不好过。由于官吏数量增加太多太快,“皇粮”入不敷出,王莽只好减少官吏的俸禄。王莽登位前,三公、九卿、州牧、太守等原官阶在二千石以上者,月俸为一万六到四万之多。但现在官多钱少,只好都压低薪俸,降到几千以下,官吏们的日子自然就开始紧巴。加之新定的秩禄制度极为烦碎,谁该拿多少“工资”竟然常年定不下来。定不下来就拿不到“工资”。但官吏们自有办法,依仗权势对老百姓敲诈勒索,中饱私囊。尤其一些下级官吏,干这事更多,更狠,对老百姓的压榨几乎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而百姓稍有反抗或交纳迟滞,轻则吊打,重则关押,非等你把钱拿出来才放人。黎民百姓都在暗中恨骂:“本以为新朝新气象,哪知道比旧朝更黑暗!”
      再比如“五均六管”,王莽说这是为了“齐众庶,抑兼并”,表面上是在向一般的农工商户倾斜,但由于执行政策的不少官员原本就是大工商主,他们有了特权后,便乘机贱买贵卖,大发横财,并与郡县官吏狼狈为奸,把这一政策变成了盘剥掠取的工具。他们一方面利用手中的定价权和垄断经营权拼命地盘剥农民,另一方面又利用自己的垄断经营地位肆无忌惮地排挤手工业者和中小商人,以至“工商失业”,大批的手工业者和中小商人破产。尽管这一政策非常不得人心,但王莽因此还能够搜刮到不少金银,所以还是继续执行,并不放手。至于多少商户倾家荡产、沦为贫民,这位真命天子只好睁一眼闭一眼了。
      另外王莽为了推行他的“新制”,还相应制定了许多严酷的条法律令,百姓举头犯法,摇手触禁,被关押流放做苦役甚至被砍头的无计其数。
      除了人祸,更有天灾。王莽篡汉的十余年间,各种自然灾害频繁发生,狂风、暴雨、黄河决口、地震、蝗灾、大旱、冰雹等等连年不断,更加剧了百姓的苦难。走投无路的老百姓只好仰天悲号:“汉朝,你还是回来吧,谁带我们再回到汉朝啊!”
      然而老百姓们也不都是只会哭,更多的人开始反抗;人数少者或盗或抢,人数多者则拿起刀枪攻烧城邑,直接与官府对抗。到王莽天凤末年,这些公开对抗已经形成了气侯,其中活跃于青州、徐州境内的赤眉军与活跃于荆州境内的绿林军声势尤大。王莽虽然被这些草寇搅得心神不宁,但还不至于慌张。因为这些草寇虽然攻烧抢掠,但只是为了吃穿活命,还危及不到他的江山社稷,还不至于来夺他的传国玉玺。他内心所担心的,恰恰是他当年废掉的汉氏皇族——刘家人。而且,这帮人还不少,遍布全国各地。
      当初王莽篡汉后,就开始找借口贬抑刘家人,为王者削王,为侯者削侯,为官者罢官,刘家皇族慢慢都变成了平民。但是王莽清楚,一是他篡汉这十几年来老百姓并未过上好日子,他的大新天下也没变成太平盛世。二来,人一般都有怀旧情节,尤其是日子过得不好时,怀旧情绪就更浓。所以王莽现在特别害怕老百姓思念汉家,思念刘氏,甚至由怕生厌,一听到那个“刘”字就心惊,就肉跳。为此他忌讳一切带“刘”字的东西。比如人们最常用的钱,因为此字左面有个“金”旁,而且钱还有一种刀币,这也使他浮想联翩,会因“金”和“刀”而联想到那个“劉”字。所以他就下令,今后钱不叫钱,叫“货泉”,或者根据“泉”的字形,叫“白水真人”也行。至于刀币,更别想流行。总之对这个“刘”字他是害怕厌恶到了极点。而如果有刘氏起来造反,那更是要了他的命——赤眉、绿林在东面攻烧抢掠没事,而刘氏如果在暗中搞什么活动,准搅得他三天睡不着觉。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不,偏偏有一个姓刘的家伙公开跳出来,竟在长安的大街上大肆辱骂他,还要他滚出未央宫,让出皇位!而且这小子的来头更惊人,竟称是什么汉成帝的亲儿子!昨夜王邑把这事报告他时,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不过还好,王邑说这小子的真名叫武仲,就是长安城里人,问他怎么处置。王莽一瞪眼:“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狗杂种故意恶心朕,可恶至极,把他当街车裂,灭九族!”王邑说,他只剩光棍一条了。王莽说:“先把他车裂了再说,明天就车裂!”
      王邑走后,王莽一直苦着脸闷想——虽然这个“成帝亲子”是假冒的,但这是个信号,说明姓刘的还有市场,这可是最大的祸患呀!整整一夜,王莽心焦气躁,辗转反侧,到天明也没睡着,弄得两眼布满了血丝,酸疼难受;线虫子似的皱纹也在一夜间爬满了他那虚胖臃肿的脸,这就是本章一开头王莽坐在朝堂上的情景。
      当日王莽坐在御案后,照例一脸的威严。虽然昨夜睡眠差劲,但是皇帝的威风却不能减。于是挺着胸脯,脸朝着天,两眼斜射下来扫视着阶下的群臣。
      除王邑外,大家都不知道皇帝主今天要训些什么话,会有什么法令要改要变,都躬身站在那里,等着皇主的训示。
      王莽黑着眼把群臣一个个扫视了一遍,却突然大声问:“你们说,朕这个皇帝,是怎么当上的?!”
      众臣一听都懵了。没承想时隔十多年皇主又冷不丁地问这话,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瞪着眼愣在那里。
      还是王邑反应快,就站出来向皇主奏报:“陛下,当年您上承天命,先有白石新井之符,后有金策铜匮之命,万民拥戴,天下归心,才成为真龙天子。此事虽过去了十几年,但臣犹觉如昨,记忆甚新。更何况,当年献金策铜匮之人如今就在陛下的眼下,他应该更清楚。”
      哀章一听,赶紧站出来抱拳说:“陛下,这事当然是臣最清楚。当年是汉家高祖的神灵将金策铜匮亲自交给了臣,臣献给了高庙,陛下这才龙登九五,统驭天下。这事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天下人至今还在津津乐道,无不称颂。”
      众臣这时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向王莽躬身抱拳:“陛下上承天命,龙登九五,四海无人不晓啊!”
      王莽哼一声:“嗯,是这样。可是现在有那么一些家伙,竟然不顾天命,不但公然挑战朕的权威,还拿最下流的话辱骂朕!”
      众臣都瞪大了眼:“啊?竟有这样的混蛋杂种?!”
      王莽说:“是啊,就在昨天,在东市大街上,有一个家伙拦住王邑的车仗,大庭广众下公然辱骂朕,还要朕滚出未央宫,让位于他!”
      众臣都气炸了肺,纷纷大骂:“竟有这样的狗杂种,该当将他车裂,灭九族!”
      王莽说:“还有更不可思议的,这家伙竟然说自己是汉成帝的亲儿子,叫什么刘子舆!”
      众臣都瞠目结舌。
      王莽笑:“结果被王邑带回去还没怎么动刑,这家伙就稀松尿了裤子,赶快承认自己姓武,名仲,就是这常安城里的一个二流子懒汉,根本不是什么成帝的亲儿子。而且他所说的那个什么‘子舆’,更是他胡造瞎捏的,世间根本没这个人!”
      众臣这才松了口气:“噢,原来这小子是假冒的!”
      王莽说:“是啊,是假冒的。不过,这暴露了一个问题,说明他们汉家人还有一定的影响,不然也没人冒充他们。不错,朕是接手的他们汉家,可那是朕要接的吗?那是上天之命啊!”
      众臣说:“对,那就是上天之命,天命在新,他们汉家的气数早已尽了!”
      王莽说:“所以今天这个早朝,朕就是要你们再一次地明白,朕的大新社稷是享有天命的,而且要长享万年,永不衰败。现在虽然有些地方出现了一些草寇,还有一些什么违法抗税的,不交土地的,私铸偷用五铢钱的,擅自酿酒煮盐的,这都不必怕,刁民猾属,怕他们干什么呢?当年翟义那么凶狂,不全被咱们消灭了吗?所以对这些刁民,就得严惩,就得狠治,该关押的关押,该流放的流放,该充劳役的充劳役,该砍头还必须得砍头!”
      众人都屏住声息,静听着王莽那粗重的嗓音在大厅内嗡嗡作响。
      王莽继续说:“不要怕杀人,杀人不一定是坏事。对于那些刁民,就是要杀一儆百,杀百儆千,杀千儆万,慢慢他们就老实了。比如这个什么武仲,朕已命王邑今天就把他当街车裂,看谁以后还敢再假冒什么“刘子舆”、“刘子丹”之类的废刘犊子!就算那些真正的刘家人,量他们看了也必然心惊胆战,不敢妄生歹念,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臣都拜:“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莽说:“朕最后再宣布一个任命事项——鉴于大司空王舜病死,朕宣布,由执金吾王邑接替大司空,总典朝政!”
      众臣都向王邑拍手称贺:“恭贺王大人荣升!”
      王邑早跪地叩拜:“谢吾主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莽又命王邑:“回头将车裂武仲的事传告天下,让那些不管真的假的废刘犊子都不敢妄生歹念!”
      可是王莽没想到,此时还就有一位“废刘犊子”正走在他的“常安“大街上。而且这个“犊子”后来不但“心生歹念”,还跨马持枪与莽军殊死决战——两年后的昆阳大战中,这位叫刘秀刘文叔的年轻人脱颖而出,力挽狂澜,一举击败了王莽的百万大军,使梦想“传祚万世”的王莽彻底走向灭亡。
      宽阔的“常安”大街上,刘秀与邓禹、严光、强华、贾元并排而行,各人肩上都挎一个包袱;邓禹手里还牵着他的那头毛驴,驴背上驮着两个稍大一点的包裹,那是他与严光的行李。只是刘秀的两手是空的,叔叔给他买的那头驴,到底还是让他给卖了。
      原来昨晚举办完谢师宴回走宿舍的时候,刘秀忽然问邓禹和严光:“你们俩转那么大一圈,身上的银钱恐怕不够吧?”严光说:“头几天家里给我捎来些回家的盘缠,俺哥俩省着点用,应该差不多。”邓禹说:“没事文叔哥,钱不够了我就把那头毛驴卖了,怎么着还不够俺哥俩花的?”刘秀听罢,眨巴了两下眼,没再说话。
      到宿舍睡下,刘秀还在咂摸邓禹的那句话,想:把驴卖了?那么一大圈转下来,没个脚力怎么成?卖了驴,行李自己背着?那多不方便呀!
      第二天刚蒙蒙亮,刘秀就轻轻起身,慢慢穿衣下床,趁哥几个还在熟睡,悄悄开门出去,到后槽牵了自己的那头驴,疾行数里赶到了昨日给人家运货的那家商铺,叩开门对商主说:有两个同学要远途旅行,盘费可能不够,看您能不能把这头驴买下,添补添补我那俩兄弟。商主头几天就对刘秀的印象非常好,说小伙不但长得好,而且一看就是个善良厚道人。现在看他要卖驴帮助朋友,更是肃然起敬,伸出大拇指夸赞说“您这位小哥真是个好人,谁跟你交朋友都是他的福气。好,驴我买下了,反正我运货用得着。”于是按市价一文不少地将驴买下。
      刘秀抱着一堆银钱回来,恰好邓禹四人刚刚起床。四个人一看刘秀抱着一大兜子银钱从外面进来,都惊愕地问怎么回事,刘秀只好实话实说。邓禹严光一听,都说,咳,哥哥兄弟你咋这样啊?你把驴卖了,一千多里的路你怎么走啊?刘秀说,你们好几千上万里的路都能走,我才一千多里怕啥呀?驴反正已经卖了,快把钱收起来吧。邓禹严光一看再多说也没用,只好把钱收下。于是几个立即收拾行装,盥洗吃饭,然后又去跟许老师依依惜别,五个人这才走上街头,准备出长安各奔前程。
      但是五位兄弟又难分难舍。严光说,子丹就家住城里,子元走半个多时辰也能到家,我和仲华虽然远行,但我们是俩人作伴,只有文叔一个人要独行一千多里路,不如咱四个一块送送文叔,到城外再分手吧?邓禹、强华、贾元一致赞成。于是五个人边走边说笑,沿路向长安东门而来,此时已是多半晌午。
      五人说笑着转过一个街口,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大群人,好像在围看什么。五个人诧异,走上前往里一看,只见大路中央除了几十个持戟军士,还停着两驾各套着两匹马的马车,两车之间的地上还躺着一个遍体血污奄奄一息的瘦长男子,两臂,两腿,还有头,都被系上绳索栓在马车上。五人这才大惊:原来这是在车裂人呀!
      这时,只见一个将官模样的人手拿一杆小黄旗,大步走到两车之间,用小旗指着地上的瘦长男子向人群喊:“你们众人听着,这家伙姓武,名仲,是个十恶不赦的逆贼!就在昨天,这家伙自称什么成帝的儿子刘子舆,公然污辱我们的大新皇主!武贼假冒废刘,诋毁皇主,罪大恶极,今处以车裂极刑,以正其罪!”喊罢举起小黄旗向两车的驭手喊:“准备!”
      两驭手一手抓缰绳一手抓起鞭,准备赶马。
      “拉!”将官把小旗往下一拉,大喊了一声。
      “驾,驾驾!”驭手挥起鞭子,叭叭拼命打马。
      鬃毛倒竖,四蹄紧蹬,四匹马各向两边拼命拉车,腾溅起纷纷的土尘。
      哧啦啦啦,武仲只惨叫了一声便身首分离,四肢断开,血淋淋的这一块那一块,围观的人无不掩面。
      刘秀、邓禹、严光、强华、贾元又开始在街上走,五个人脸上全没了笑容。
      强华说:“原来这个人叫武仲,刘子舆是他假冒的名字。”
      严光说:“真瘆人,我以后再不看这东西了。”
      贾元说:“我以后也不会看,吓死人了,这三天里边我准睡不着觉。”
      邓禹说:“他们就指着用这些东西吓唬人呢,他娘的!”
      刘秀自始至终不说话,只是眼望着地下,默默走路。
      出了东门,刘秀拦住四人,说不用送了,但四人还坚持要送。又走了一里多地,刘秀拦住,说啥也不让再送了,严光四人只好停住。
      邓禹上前握住刘秀的手:“哥,一路保重,我回去后一定去蔡阳找您。”
      刘秀说:“咱哥俩以后肯定能常见面,倒是子陵兄与子丹、子和弟这一分别还不知何时能见。”于是红着眼圈与严光强华贾元一一拥抱,“唉,真舍不得跟弟兄们分开呀。”
      强华说:“文叔,许老师说了,您以后能够成就帝王之业的。到那时我们都去投奔您,咱哥几个自然就可以重见欢聚了。”
      严光贾元说:“对,许老师的话你可不能忘了。”
      刘秀说:“各位兄弟,这马上分别了,咱不说这事”
      邓禹说:“总之哥哥路上一定要小心,天晚就住店,天明再上路,防止碰上强贼打劫。”
      严光笑说:“我倒不怕文叔被抢钱,就怕他被抢人。文叔这么英俊帅气的小伙,如果碰上个女山贼,没准要把他抢上山做压寨丈夫呢!”
      几个人都大笑。
      贾元说:“女山贼倒不一定有,如果被哪个豪门大户看上了,被招做上门女婿倒有可能。”
      几人又笑。
      哥五个又说笑一会,这才依依分手。
      严光贾元虽然是在说笑话,但刘秀这一路回南阳,还真的碰上了一桩好姻缘——“仕宦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成为流传至今的千古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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